翌日,天刚蒙蒙亮,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得整个诸州城都在轻轻颤抖,许目洋一夜没睡,站在城门之上,遥望着面前的旷野上布满着黑压压地西洲大军,他们就好像潮水一般,朝着诸州汹涌而来。

“主帅,我们该如何是好?”

“如今贺叔齐不但未死,还带着八十万大军压过来了,只怕咱们是真的守不住了。”

薛洋的神色满是担忧,语气也有些惴惴不安道。

“你去通知其他将士,放下武器,准备弃械投降。”

许目洋若有所思地说道,语气出奇地镇定。

闻言,薛洋双眸中满是诧异,这弃械投降是何等羞辱的事,先不说会不会被朝廷问罪,这要传出去,那许目洋大半辈子攒下的声名也就彻底毁了。

“主帅!这......”

“若是真将命令传达下去,就真的没有回旋地余地了,我们真的要不战而降吗?”

薛洋跟随在他身边十几年,这还是头一次看到许目洋会主动认输,心中难免有些郁闷道。

“不降!拿什么与他们对抗?”

“如今咱们诸州的兵力,别人不知,难道你也不知吗?”

“区区十五万军队,如何开战?”

看得出来,如今诸州再也不是当时那个名震一时地三州之首,自上次开城门投降,他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处境,诸州此时已经算是半个躯壳,根本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与其拼死抵抗,让百姓们平白无故遭受战火,倒不如他来做这个千古罪人,而今的朝堂内忧外患、赵琰也不是一位值得拥护的明君,他又何必做这些无谓的挣扎。

“属下知道你的顾虑,可是此门一开,让西洲大军畅通无阻进城,那我朝就真的完了。”

薛洋很理智,他知道西洲这次出兵意味着什么,做为将士,孰是孰非他都理应抗争到最后一刻,这是他的职责。

“我心已决!立刻传令下去,不得有误。”

许目洋命令道。

听到这,薛洋也不再坚持自己的看法,不管对错,在军令面前,他也不得已只能照做,容不得半点违抗。

待到大军到达城门之下,贺叔齐才看清了站在城门之上与他对视的人正是许目洋,他的眼神再也没之前见面时的傲慢与不屑,更多是无力和深深地疲惫感。

“贺将军,好久不见!不知这次是为何缘由对我朝出兵?”

许目洋一夜没合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就连声音都有些嘶哑,问道。

看着面前这个曾经叱咤一方,大名鼎鼎的诸州安抚使,一年未见苍老了许多,看着许目洋两鬓显目的白发,贺叔齐的心中忽然生出一阵惋惜,可战争往往都是无情的,立场不同的两人,势必要成为敌人。

“许大人,好久不见!只要你开城门,我可以不伤害诸州的百姓。”

贺叔齐娓娓道。

两人的对话似乎有些似曾相识,一年前,诸州开城弃降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许目洋不禁感叹起来,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他竟然二次开城门弃降,这大概是他这半辈子来,做过最屈辱的事了,可偏偏这个把逼的他两次无计可施的人,竟都是同一个人,且还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少年,这让他气愤的同时,又有些欣赏,欣赏这位少年英才。

“城门一开,你若兵败,你可知道有多少人要为你陪葬,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许目洋思索着答道,眼神中却多了分坚定。

“你想知道什么答案,不妨说来听听。”

面对着他的询问,贺叔齐忽然有了耐心,换做他人,或许他早已二话不说攻入城中。

“我猜想的没错,你这次的目的是赵琰吧?你真的有把握,除掉赵琰这个疯子吗?”

听到许目洋的这番询问,贺叔齐先是怔了一下,注视着他,迟迟没有回答,表情中都透露着诧异。

“回答我!是或不是!”

许目洋神情严肃,质问道。

“许大人你乃是赵琰麾下的人,你这么问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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