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母亲,这个不喜欢与陈九无关,所以您的担忧同样不成立。”
束正冷冷望着女儿,语气中有着一丝怎么也压制不住的怒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束芯轻轻嗯了声,点头道:“当然。”
申屠福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面色难堪道:“束芯小姐,你认真的么?”
束芯平静道:“我不想再过多重复什么。如果你是想要究其原因,那么也很简单,因为你让我感到恶心,非常恶心。”
如果说申屠福之前在面对陈九的挑衅时,还可以安慰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让别人先去触霉头。
可此时听着束芯赤裸裸的羞辱,他再也忍不了半点,盛怒之下连说了三个好字,恨到快要咬碎腮帮子。
妇人面色严肃,连忙出声道:“芯儿!住嘴!快给小福道歉!”
陈流儿瞥了眼那边的父亲和申屠极,皱眉道:“姐,你太无礼了!申屠福先生的邀请函由城主府直接下发,是咱们仁安城尊贵的客人,你怎可以如此说他?快道歉!”
申屠福摆摆手,满脸怨毒之色道:“不必了,我今天算是彻底领教了你们仁安城、以及陈家的待客之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我现在就去找大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惹不起,我躲得起!”
陈流儿轻轻抓住他的手腕,嘴角上扬挤出一个牵强笑容,安慰道:“申屠先生,还请消消气……”
他终归不似陈曦、束正那般油滑,只知道现在不能让申屠福负气离开,否则相互之间的合作有很大概率会就此告吹。
但一向清高自傲的他又不愿意去低三下四的哄人,尤其还是申屠福这种货色。话僵在嘴边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付诸于口。
陈庭这个狗腿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碍于身份上的差距,没法多嘴什么。
陈边铭适时站出来解围道:“申屠哥哥呀,冷静点嘛。你刚才说得其实不太对,这并不是我陈家的待客之道,只是极个别人的态度而已,如何能代表整个仁安城?您放心,这件事流儿哥跟束正叔叔,甚至包括大舅、二舅,都会给您一个完美交代。”
说着他把矛头转向陈九,佯装苦口婆心道:“九弟,你也劝劝束芯小姐。之前你们与申屠先生之间发生了些许矛盾,她作为一个女孩子,气急之下难免会说些难听话,大家可以理解。但有错得改错,态度要到位。”
妇人上前两步拉住女儿的手,好言劝说道:“边铭说得没错,芯儿,别再任性下去了,想想这里是哪儿。”
束芯默默垂下头,不为所动。
陈边铭接着道:“况且流儿哥之前也说了,申屠福先生是接受到城主府的邀请才会来仁安城,全权负责一众战略合作项目。”
“这等贵客,要因为你们的口无遮拦而离开仁安城,这个责任该谁来负?”
“又会造成怎样的恶劣影响?”
“你让别人怎么看陈家,将来谁还敢来仁安城投资。”
大帽子一顶接一顶的扣下来,陈九始终保持安静。
既没有予以反驳的意思,更没有认错的意思,只是默默望着束芯,嘴角含笑。
陈边铭没想到少年竟然这么嚣张,从头无视自己到尾,心下生气之余望向陈流儿,希望他能站出来说几句重话,挫挫这小子的锐气。
简单眼神交流过后,陈流儿嗓音微冷道:“九弟,我们在跟你说话!”
一直在旁观望的陈天青黛眉微蹙,心生不喜。
她跟束芯接触不多,寥寥几次碰面而已,更谈不上什么了解。但她知晓一个简单道理,婚姻大事不应该得是两情相悦么?
哪怕讲所谓联姻,可也要征得当事人同意吧?
人家束芯摆明了不愿意,有错么?
在陈天青看来,没错。
错的反而是拿亲情、拿大义、拿局势来逼迫女人的束正、陈流儿等人,还有这个陈边铭,心更脏,往陈九身上扯什么?
人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哪怕有些多管闲事的意味在里面,但怎么也比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家伙强吧?
——
闻言,陈九抬了眼瞥了瞥陈流儿与陈边铭,淡淡道:“哦,听见了。说完了?”
陈流儿恼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陈九转过身望向他,平静道:“之前,我已经给足你们面子,不要再得寸进尺。多管闲事的代价,我能承受,你们未必。”
彻底翻脸。
听着这嚣张到极致的话,众人出现刹那的呆滞,一时间没缓过神。
陈边铭反应最快,正想再火上浇油一番,却又瞬间把话憋了回去,冷汗霎时倒流全身。
因为陈九看了他一眼。
尽管不在锁定范围内,但陈庭、寒露依旧不自觉地把头埋了下去。
这种眼神他们曾见过,差点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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