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流儿有些疑惑:“陈九是在行道?”

陈曦点头道:“当然。九儿出身于西海秘境那种残酷地方,生下来就要比旁人多出几个心眼。更别提还在红楼地下城呆了整整四年,跟老爷斗智斗勇。”

“种种因素加持下,最终培养出这么个人小鬼大的家伙,心思细腻到极致,无论面对多么棘手的问题,总能迅速抽丝剥茧找出关隘,做出最优决断。”

……

陈流儿想了想,问道:“听了半天,不知所云。您光顾着夸陈九了,但这跟咱家有什么关系?那座工业基地的事……”

陈曦笑着打断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看事情的眼光得有,看人的眼光同样不可或缺。”

——

听着陈九毫不示弱的反问,申屠极阴阳怪气道:“呵呵,九少爷真会开玩笑。谁家胳膊被人齐根斩断、还能再长出来的?”

……

束正等人听明白了,望向少年的眼神越发复杂,心下异常无语。

原来您的劣根性不是最近几年在陈家培养出来的,而是从小就有啊。

四年前你才多大,就敢砍他申屠家人的胳膊?

闻言,申屠福亦有些恍然。

申屠禄这人他知道,快出五服的远方亲戚,从小到大好吃懒做骄奢淫逸不学无术,活脱脱一个小废物,不讨众人喜欢。后来去到落阳镇发展,再回来时却断了一条胳膊。听说是因为出了车祸,截肢。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车祸是遮羞的说法,实际上又是陈九这货作得妖!

陈九满意道:“长不出来便好。那货咎由自取,朗朗乾坤之下竟欲杀人行凶,断一只胳膊算便宜他了。这要还能恢复如初,我得多糟心啊。”

申屠极皮笑肉不笑道:“呵呵,九少爷言之有理。所以您担得起我一声感谢。”

陈九淡然受之,亳不客气地摆摆手道:“不用多礼,份内事罢了。”

申屠极愣了愣,心中难以抑制的蔓延起一丝怒火。

他没想到少年脸皮竟然这么厚,给根杆子真敢往上爬。

好赖话听不出来?

论起武道境界、杀伤力,场间有不少人都能稳压陈九一头,可要说蹬鼻子上脸戳人心窝子,没谁比他更擅长。

反正都已经彻底撕破脸皮,我干嘛还要跟你维持面上的和善?最好给你气死在这里。

“呵呵,”申屠极面色有些阴郁,冷笑几声后扶起地上的侄子,深深望了眼少年说道:“刚才听说,你将来会到访滨阳城一趟,与老魏过两手?”

束正眉头微皱,想用眼神示意陈九不要接话。

直钩钓鱼,逼你此时放下豪言壮语,明显是要提前促成那场约战。

陈九看也不看束正,直接道:“嗯,你家老魏有些不太识相,刚才竟然想对我出手,他得付出代价。”

闻言,申屠极略显冷淡的面容浮现出几分诡异怪笑,说道:“好!九少爷一言九鼎,期待你早日大驾光临,我申屠家一定会尽好地主之谊!”

最后四个字,咬得格外重。

今日之耻,必加倍奉还!

陈九环顾四周一圈,满脸正经道:“我可不是什么一言九鼎的君子,我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一口唾沫一口钉这种事,在我这里不存在。”

“哪怕众目睽睽之下说得话,可能过个半小时也就改口了。”

“所以申屠城主不用太期待哟,我未必会真去,可能只是打打嘴炮,过过瘾而已。”

所有人都没想到陈九会突然来这么一手,把不要脸的精神发挥到极致。

你想道德绑架我?逼我去滨阳城挨揍?

不好意思,我没有人设,没有道德,更没有所谓强者精神。

“噗嗤……”

陈天青一时间没忍住笑出了声,很快又捂住嘴巴强行给憋回去。

犹自愤慨的申屠福越发烦闷,忍不住出言激将道:“刚才还信誓旦旦、威风八面、要来滨阳城把魏叔打跌境的九少爷,原来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除了打嘴炮外一无是处!”

陈九笑眯眯道:“的确的确,阿福你说得有道理,我也就嘴皮子功夫厉害点,其他都不太擅长。不过呢……”

他指向申屠福的嘴巴,转折道:“总归还是要比你强一些。你连嘴炮都打不成。瞧瞧都烂成什么德行了,血没少流,牙没少掉吧?”

申屠福今天本就吃了大亏,智商理智双双下线,此时又被这么一刺激,怒火攻心之下就要放几句狠话。

申屠极没再给陈九抓把柄的机会,挥挥手示意侄子闭嘴。

他望着少年,轻笑道:“哈哈,无妨。山不转水转,咱们总有再会时。”

清楚许多秘闻的申屠极,知道陈九是在故意气他们伯侄俩,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少年将来总要去西北一趟,滨阳城是必经之地,

专机也好,民航也罢,只要经过滨阳城上方领空,申屠极有一万种方法将其拦截下来。

除非陈九怂到一种境界,选择兜个大弯子绕路而行。

但申屠极知道,陈九不是这种人。

甚至于以他的性格来讲,非但不会躲,反而会光明正大的踏足滨阳城,直面所有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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