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疲惫和长途飞行,程澈很快就睡着了,熟睡之时,不经意间翻了个身,梦呓般低喃,“颂颂,别离开我。”
温颂听到他的话,有一瞬间的心酸,轻声叹气。借着微弱的灯光,她看见了他背后还未消散的淡淡淤青,伸手揽住他的腰,薄唇吻上其中一道淤青,贴在他的背后,与他一起入眠。
醒来也是因为雨声,雨下得大了些,还伴随着冰雹。
温颂习惯性地转身想搂上程澈的腰,却发现旁边空无一人。她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间,才早上六点多,天还未亮。转过头,发现程澈正在露台上打电话,天气极冷,他却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
她从床上起来,拿了一件外套走到阳台上,听见程澈低声对电话那头说,“我知道,但我现在真的回不来。没事,谢谢徐主任。”
看见温颂的时候,他紧锁的眉头舒展,露出一个笑容,伸出手拥抱住她,“怎么醒了?快回去吧,外面冷。”
温颂给他披上外套,睡眼惺忪地说:“怎么这么早醒了,而且还在阳台上打电话,还不穿衣服。”
“怕吵醒你啊。”程澈笑笑,牵起她的手一起走回卧室内,“时差还没倒过来,所以醒得早了,我陪姐姐再睡一会。”
温颂笑笑,又问道:“什么事啊?”
“没什么。”程澈轻松地说道,“就是分管我们自由式滑雪的徐主任给我打电话,希望我回去参加闭幕式,我说我回不去。”
“我也觉得你应该回去。”温颂忽然觉得压力很大,程澈总是这样,会为了她放下一切。
“我才不去呢,我就要和姐姐在一起。”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了吉祥物公仔,还有他的金牌,一起郑重地交付在温颂手中。
“まるちゃん的公仔,还有金牌,都给你。”程澈在她眉间落下一吻,轻柔又坚定地说,“姐姐,就算是奥运金牌,在我心里,也没有你重要。”
温颂看着他诚挚的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却又有些不安。她已经很努力的想要为程澈多做一些,却还是连他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阿澈…”她开口,“我觉得你应该,更focus on yourself,你对我…”
程澈用吻堵住了她接下去的话,似赌气一般说:“再说这种傻话我就不理你了。”
几年之后,她重回慕尼黑,某次去东京出差的时候,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不见了。
为了找那枚戒指,她几乎跑遍了整个东大,终于幸运地在失物招领处失而复得。
找到戒指的那一刻,她难以抑制地在外人面前展露情绪,泪流满面。
研究助理看见她的样子,疑惑不已,没有多问,只是给她递过一张纸巾,在她身边安静的陪伴她。
回慕尼黑的飞机上,身旁的女孩看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终于忍不住问她:“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在司遥的印象里,Professor Iseylia永远冷静自持,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她无法想象她竟然会因为戒指的失而复得在公共场合失声痛哭。尤其那枚戒指,看着也不算特殊。
温颂点点头,目光有些迷离,“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
司遥听出了她话中暗含的另一层意思,小心地开口道:“他对你一定很重要吧,你一定很爱他。”
“不。”温颂喝了一口啤酒,看向窗外,万米高空之上,阳光明媚的有些刺眼。
“我没那么爱他,但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But I lost him.”
所以是从什么时候起,她把那个满心满眼都只有她的人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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