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就像是夏季下午时的那场雨。又湿又闷又热,虽然不致死,但却足以令人难受了。
好不容易,季母接受了季父的离去,但她却适应不了孤独。
每次抬起头,永远都是空旷的家和季父那张黑白遗照。
没过多久。
季母忍不下去了。
她冲到遗照前,流着忍,大声质问:“已经快一个月了!你一次都没到我梦里来!你什么意思?!”
季父回答不了,于是季母只能不停地哭。
哭累了就停下,坐在地上发呆,发完呆,季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她需要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哪怕家里只剩她一个人,生活也得继续下去。
她挽起自己的头发,转身向屋外走去。
散散步,散散心。
可人刚走到门口,季母愣住了。她侧过脸,看着门上贴着的门神像。手不受控制地往神像上抓去。
“一定……一定是你们挡着不让他进屋了!我不要你们守着,我不要你们守着!”季母去撕门神像的边边角角,可由于贴的太牢固,她撕不下来。
她想了个法子,回屋拿来了胶水和白纸。
她把白纸粘在了门神图的上方,仔仔细细,没让门神露出来分毫。
接着,季母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癫狂,笑得涕泗横流。
“这下老季可以回来啦,哈哈哈!”
季母像是碰见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一直笑,笑了十分钟有余。
或许季母已经有些疯了。
那日,季母睡的特别早。天刚黑她就躺到了床上。
她打扮了自己,头发梳了几遍,脸上也涂上了胭脂。
她坚信今晚上季父会到她梦里来看她的,所以她要打扮得好看一些,免得季父说她丑。
美滋滋地躺到了床上。她很兴奋,翻来覆去了很久才睡着。
可她没有做梦,什么梦都没做。
“轰隆——”
屋外一声惊雷炸响。
季母被吓醒了,开灯看时间,晚上十点四十二分。
季母在床上呆愣了会,又哭了。
“为什么你还不回来见我?你就这么讨厌我不成?”季母哭诉,“我说再也不要见到你了,你就真的不让我见到了?我说的是气话难道你听不出来吗?”
屋外下起了小雨,接着雨势慢慢涨大,轰雷不断。
季母去厅堂取下了季父的遗照,抱在怀里。
老人在床上蜷缩着,静待天明。
但这夜实在漫长,当精神放空,时间才变得缓慢。
时间,是个贱人。
当你想抓紧它,它就快速溜走。当你想它快走的时候,它又慢吞吞地不肯走。
你看你放假,周六的一天是不是明显比周一的一天短?
时间,是故意的,专门和人对着干。
屋外的雨声缓缓变小,季母再看一眼时间,晚上十一点零八。
季母手指摩挲着相框。她突然记起自己父亲去世时她梦见的东西。
“午夜十二点,在白纸上写下所念之人的名字,带着照片一起去山顶,于遗照前焚烧白纸,回头,所念之人就在身后。”
梦里的东西怎么能信?这不是封建迷信吗?
可是,当思念到达极致,人,什么都想尝试。
季母看向屋外,又看了看时间,最后视线落到了遗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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