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航眉心微拧着,给他理了理衣领,再把腰带给他拴上。

“怎么穿着这个就下来了?”

这个问题倒是把陈梓问到了,他此刻脑子反应比较慢,想了几秒才说:“想喝水。”

秦航给他倒了杯热水,陈梓捧着小口小口地喝了。

秦航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你自己感觉得到吗?”

陈梓嘴唇沾上点水光,只是声音还是哑的:“或许吧。”

在吃完早餐后,陈梓又缩回床上了,等下午再醒时,他的头晕更严重了。

身上一阵冰一阵热,难受得要命。

秦航将毛巾浸过水后给他擦脸,陈梓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你发烧了。”秦航说。

陈梓没应声,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

一碗药伸到眼前,跟昨晚那药的颜色和气味都一模一样。

陈梓厌恶地避开了些:“不要。”

“那我们去医院。”

陈梓眉心拧起来:“不要。”

秦航将药放到桌上,碗底和桌面磕碰,发出了细微响声,“那你要怎么样?”

秦航的嗓音低沉,面上毫无笑意。

陈梓心里没由来生出一股火,沙哑道:“你管得太多了。”

“我不能管你吗?”

陈梓嘴比脑子快:“你凭什么管我?“

静了一会,秦航:“你生病了,我只是想叫你吃药。”

“我说了不吃。”陈梓瞪着他,喉咙一痒,他接连咳了好几声。

秦航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少爷,生病这种事不适合闹脾气。”

“你少用这种管教的语气跟我说话,”陈梓咳得眼睛都红了,喘着气,“别以为现在你就能左右我了。”

秦航定定看他一会,随即拿起药碗,喝了一大口。

陈梓突然涌现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下一刻,秦航放下碗,捏着他的下巴向他逼近。

陈梓力气根本比不上他,被掐着下颌逼着喝了一大口药。

苦涩的药味在嘴里弥漫开,陈梓脸皱成一团,不断推搡着秦航。

直到一整碗药喂完,秦航才彻底放开他。

陈梓趴在床上喘气,胸前是溢出来的药液。

秦航拿着毛巾想给他擦擦嘴角,陈梓反手将枕头扔到他身上:“滚出去——”

秦航接着枕头,仍强硬地掰过陈梓的下巴,将他身上的药一点点擦干净后,才沉默地退出房间。

陈梓这次只有37.8度的低烧,还没到晚上就退烧了,只是还在一直咳嗽。

俩人似乎是默认陷入了冷战。

白天,秦航的行为一切正常,给他做饭,带他散步,或是陪他看电影,只是脸色不似往常那般好。

晚上,秦航依旧会搂着他,可除此以外,在无其他举动。

陈梓有时候都会有意无意地去蹭他下巴,故意将气息喷在他喉结上,然而秦航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陈梓脸上神情也不好看,这段时间就没对秦航笑过,甚至连话都不想说。

一看着秦航冷淡的表情,陈梓就气不打一处来,火气冲上来,他喉咙一痒,就像被打开了开关,捂着胸口咳嗽不止。

尤其是半夜,他经常会咳得撕心裂肺,觉都睡不安稳。

秦航给他热了碗冰糖雪梨,守着他喝完,等到他咳嗽声小了后才重新关灯。

陈梓却睡不着了,盯着面前人模糊的面容,越想越气,这段时日的憋屈堵在胸口,让他烦躁得要命。

一夜无眠到日升,这天,是他们先前定好去中央区的日子,王卓兴的车下午两点时就已经等候在院外。

俩人收拾完后,差不多两点半的样子。

陈梓和秦航一前一后从大门出来,王卓兴给他们拉开后座车门。

陈梓沉着脸,眼皮底下青黑,脸色惨白,一副病态的模样。

他穿着一件黑色厚实的羽绒服,下半张脸埋在围巾里面,双手揣在包里,垂着眉眼往前走。

秦航跟在他身后,一袭黑色大衣,手上还提着一个盒子。

车子平稳行驶,树木被甩到后面,直到下了山,车内还是鸦雀无声。

王卓兴从后视镜向后瞥了一眼,秦航正闭目假寐,陈梓偏头看着窗外,俩人中间还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王卓兴将车窗降了一点下来,让冷风冲一冲他的脑子。

总感觉这两人气氛不太对。

这才多久?又闹矛盾了?

“窗户关上。”秦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截断了王卓兴发散的思绪。

他“哦”了一声,将窗户关上了。

今天路上没堵车,大概四个多小时后他们就抵达了中央区。

套房位于酒店最顶层,68楼的高度足以俯视整座城市的绚烂光景。

房间里暖烘烘的,陈梓扒下羽绒服和围巾扔到沙发上,进了浴室。

秦航将大衣挂在衣架上,也朝浴室那边走去。

里面亮着灯,水声淅淅沥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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