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是说她老公与这里的商企权贵家庭关系很深,尤其是老公善于与二三等的准红二代、准富二代交往,帮这个批地,帮那个批指标,起到了最需要起而他人无法起的作用。老公、小叔子、小叔子媳妇,都以市长家属的名义揽过事受过礼要过回报,也都用各种办法让市长嫂子去通过关节办过事儿。她本来一个“无知少女”,权力有限,问题是市里的几个关键人物对她印象特好,她确实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子。
谁都是欲言又止,大致的说法是:她的老公原来在县里就是“能人”,有些积蓄,后来倒腾了一下,有所发达膨胀,现在难以确定其合法性或非法性,事出有因,查无实据,上边也未必顾得上查他,比他问题大的人多了去了。这是第一种说法,认为白巧儿基本上没有太多责任。
第三种,顺着第二种说法发展下去,就传出了她与本市一位权势满满的大佬有染的佳话丑闻。有男有女有关系有趣味盎然,形势大好,春色满园,底下的话可想而知。
“网上贴了四五天,小地方指名道姓地一传,早已就满城风雨。后来屏蔽了一回,一屏蔽,各种爆料就更多了。”
再分析一下,戏后有戏,说是表面上看是小叔子夫妻打离婚,其实是老公导演的一场情节戏情景戏,时至今日,在网上把白巧儿臭了个三魂出窍,六魂涅槃,小叔子夫妇并未离婚,据说此年情人节人们看到了小叔子给妻子送了二十九朵玫瑰。倒是把白市长逼上了绝路,老公算是秀了秀自己的道行,出了一口鸟气。也有人痛斥此种说法不合逻辑,两口子之间不管有啥问题,维护共同形象,必然是利益与智慧的交汇点。
不,我并不是由于自己写了她,从而长了行市而为她事后的种种变故感到关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二十年后失足落水也算沧桑之一景。这也是报告文学,更是小说与诗歌的资源。我并不需要因为发生了某些尚无结论的说法而尴尬而晦气,我本来可以振振有词地说,当时有当时的情况,现在有现在的情况,写而不察未必会比用而不察更输理。但我还是觉得自己挨了窝心一脚,我当真要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失去了成为著名作家与兹后青云连上的理由,我失去了为那样美丽陶醉得令人迷惑的感觉,我推动了山村、童话、土城上空的月亮。我的失落感当然不是为了自己的俗务。
而最最要命的事件发生了,当通俗的也是最易普及的严重杀伤性爆料甚嚣尘上之时,在春天万物的发情期,白巧儿上演了一回“自杀未遂”的陈旧拙笨戏码。她吃了一瓶安眠药。
“真的吗?”我问,心乱了,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仍然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内心里山呼海啸,心、耳、思肉搏成了一团。
浑蛋透顶啊,你怎么会是这样,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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