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差的问题,纪冠城在床上翻了一夜都没有睡着,天蒙蒙亮时才浅浅休息了片刻,不过多时又自然而然地醒了,在床上愣了好久才决定起来。他的脑袋像是灌了铅一样昏昏沉沉,头重脚轻地走出了卧室,刚一开门,见到光光蹲在门口好奇地看着他,喵喵叫了两声后小步跑走,跳到沙发上舔毛。
沙发上还有整理好的被子,纪冠城转头,看到栾彰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
“早。”纪冠城打招呼,还在费解栾彰为什么要直愣愣地站着,忽然想起来今天是工作日,而距离栾彰出门的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他连忙说:“抱歉,我记串日子了。你可以直接进去换衣服的。”
栾彰视而不见地走去了卧室,很快就穿戴整齐,丢给纪冠城一句晚上八点回来就走了。
纪冠城抓了抓睡乱的头发,有些无措。
栾彰是个准时的人,说几点回来就会一分不差的出现,只不过手里多了一个纸箱。纪冠城过来迎时接过了箱子。那箱子沉甸甸的,纪冠城想也没想地问了句里面是什么,栾彰让纪冠城打开看看。
箱子里面是一堆零件,纪冠城一样一样摆出来,看着很眼熟,像是evo硬件开发部门会用到的材料,有金属板材、线路、主板等等。要是设计得当,足够做出来很多实用的东西。evo那些送快递的电子狗就是栾彰自己闲暇时用这些玩意弄出来的“手作”。
“反正你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做。”栾彰说,“就当消遣吧。”
“成人乐高?”
“随便你。”
纪冠城忍不住问:“我要是把阿基拉接进来呢?我……可以这样做吗?”
“如果我说不可以,你就不会那么做了吗?”栾彰挑眉,“你哪一次听过我的话?我不让你做的事情,你哪一件又少做了?”
“……至少上一次。”纪冠城闷声回答。栾彰知道他口中的“上一次”是指回国这件事,便哼了一声,避开话题,换过衣服洗手坐在了饭桌前。
等到睡觉前,他把被子抱回了卧室,纪冠城没有多问,自觉地让出了一边。熄灯之后的卧室漆黑一片,纪冠城听栾彰在一旁翻来覆去,好像床垫下面藏着一百颗豌豆似的。又过了一阵还不见消停,纪冠城只好问:“睡不着吗?”
栾彰不动了,也没出声。
“我可以陪你聊天。”纪冠城说,“正好我也睡不着。”
栾彰还是没说话,纪冠城以为栾彰懒得理自己,正欲作罢之时,只听栾彰说:“你本意上应该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吧。”
我现在有得选吗?纪冠城心中有些无可奈何的想法,可是他不能这么直接地跟栾彰说。栾彰的心思太深了,一环扣一环,他不知道自己会被引到哪条分岔路口上,于是只能尽量用平和的心情面对。
把栾彰当做一位刁钻的老板,一个难哄的小孩,一朵随时会下雨的云,一场必须要通关的游戏——这可能才是纪冠城需要的正解,而不是自怨自艾,一味地陷入阴霾苦楚,悲叹命运不公。
“这取决于你。”纪冠城答道,“你没有教坏阿基拉,把光光照顾得也很好,我其实也没有……”
“光光。”栾彰突然打断了纪冠城,“你在给那只猫起名字的时候在想什么?”
从解开密钥的那一刻起,纪冠城就知道栾彰已然知晓了akira的密语。他长呼一口气,说道:“我不太会起名字,想到一个就拆解出来反反复复用,就好像密码一样,我想不出太多的组合形式。不过,‘光’确实是akira常用的翻译,仅此而已。”说完,他打了个哈欠,揉揉鼻子,继续说:“最近降温了不少,夜里睡觉都好冷,你觉得呢?”
“我没觉得。”
“啊,是吗?那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纪冠城拽了拽被子。这时,他忽感身边一沉,下一秒栾彰就压了过来,强硬又生硬地把他扯入怀里。
在甫一接触到栾彰的身体时,纪冠城本能的反应是用手臂挡住他,紧随其后的才是大脑的理性活动。可惜为时已晚,下意识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栾彰见之色变,没有像昨夜一样放弃,而是钳制住纪冠城的手。
一阵冰凉顺着纪冠城的手腕钻入体内,激起了鸡皮疙瘩。栾彰的手指都是凉的,害得纪冠城绷紧了身体,眼睛睁得浑圆,却看不清栾彰,只能感到栾彰的气息在慢慢地接近他。纪冠城的呼吸不由加快,直到自己被侵袭而来的气息完全笼罩。
栾彰搂着他枕在一旁,不再说话,不再动弹,直到呼吸逐渐平稳,如果过去的无数个亲昵过后的深夜。
白天栾彰去上班,纪冠城就在家里设计图纸。有阿基拉在,这项工作简直可以用轻松愉悦来形容,不出一周就完成了一个可以用履带行动覆盖全地形的机械装置,个头大概有鞋盒那么大,三百六十度覆盖摄像头和传感器,两只可伸缩的“手臂”,伸缩支架可以把机体撑起来去到高处。纪冠城本想都做成方便抓取的三指,弄着弄着发现材料不够,又不好开口跟栾彰要,只得把左手做成了两指,像是钳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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