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纪冠城歪着脑袋问,“不是你让我喜欢你的吗?”
听到这样的事实,栾彰心中憋闷又无法发作,纪冠城的语气平和随意,栾彰却有一种被扒光凌迟的痛感。这就是他过去所做的事情,历史是无法被更改的。他颓丧万分,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纪冠城问:“你不是不喝酒吗?”
“想喝了。”栾彰的口气就是在生闷气,“我也可以做之前没做过的事。”
“确实如此,你以前就是这么教我的。”纪冠城微笑,并不阻拦栾彰有些自暴自弃的行为。“以前的话……我会把你当成偶像啊。”他的手指轻轻磨蹭着杯壁,“天赋才能是一方面,还有很多其他的。比如很多天才科学家只能很好的管理自己,但是无法管理项目,无法协调数百人甚至上千人的团队。很多理论形成过程他们自己十分清楚,但不能详尽地教给别人。而这些你都可以做到,做得还很完美。我觉得不论男女,只要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都很难拒绝这样的魅力。”
栾彰问:“那现在呢?”
“现在依然是。”纪冠城认真说道,“只要你想。”
栾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有些不胜酒力,两人离开时都需要纪冠城半是搀扶着他才行。烟火散去,路上只有冷清,夜风都清爽了许多。栾彰一直嘀咕,纪冠城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忽然停下,双手锢着纪冠城地肩膀喃喃问道:“如果不是从一场骗局开始,你还会爱上我吗?”
酒精让栾彰放弃了逻辑思考,放弃了很多束缚,问出这样虚幻的问题。但纪冠城是清醒的,他不等栾彰继续撒癔症,接道:“如果不是从骗局开始,你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我们现在就是……知道彼此存在的陌生人。”
栾彰苦笑:“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那次随机的赌局让我认识了你?我是个自私的人,哪怕这对你来说是天降的伤害,哪怕我们两个到现在没一个好过,我都会庆幸我认识了你。还好……当时是你。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命运玄学,但是这一次我信。”
纪冠城叹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两人回到酒店时已是深夜,简单洗漱后准备休息。下午睡过觉的纪冠城有些难以入睡,听着旁边的人翻来覆去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忍不住问:“床垫下面是有豌豆吗?”
栾彰不动了,安静片刻之后才闷声说:“……没有。”
“光光都比你安静。”纪冠城小小地吐槽了一句,顿了顿,手掌轻拍床面,那动作像是在叫猫。可是光光在外面的沙发上睡着了,这样细小的声音它根本听不见。栾彰略有迟疑,听纪冠城又重复了那个动作,他回头看看,然后蹑手蹑脚地爬上了纪冠城的床。
纪冠城背对着栾彰,栾彰慢慢试探,动作并不敢太大,确定纪冠城并不反对之后,他才钻入被窝,双手轻轻地抱住纪冠城,脸颊快要贴上纪冠城的后颈,贪婪地摄入着对方的气息。
“可以睡觉了吗?”纪冠城回过头来问。他这样一动作,栾彰正好可以埋入纪冠城的颈窝,点头时头发蹭着纪冠城的脸,与光光无异。
一路自驾旅行的优势是可以走走停停,纪冠城要栾彰彻底放弃那套作战计划,连高速都走得很少,穿梭在各种各样的小路上,掠过一个又一个风貌不同的城市。去当地的博物馆,找居民区里的苍蝇饭馆,和操着口音的本地人交谈。
去犄角旮旯的地方需要问路,纪冠城就丢给栾彰。和各式各样奇怪的人交流对栾彰来说是无效且浪费时间的,不符合他的行事标准,但是纪冠城这么说,他也只好照搬。好在栾彰有一张极具迷惑性的好看的脸,过程倒是不费劲,他必须要礼貌地跟人说“谢谢”,通常会得到同样善意的回答。
大家会当做小事一般地爽朗跟他讲“不用谢”,热情的阿姨或者小朋友还会带他走到目的地。久了,栾彰觉得一切也没那么糟糕。
旅途之中有时不会去到城市里,到了小县城时天色已经晚了就顺势住下。
小地方各方面条件都比不得大城市,纪冠城看着栾彰站在简陋的房间里如芒在背坐立不安的嫌弃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他倒不是要嘲笑栾彰,毕竟任何一个人突然换了天差地别的生活环境都会不习惯的,也需要适应过程。
何况是栾彰这样从未真实走过人间的“神”呢?
纪冠城坐在床上,刚一触碰就发出陈旧床板的嘎吱声响,他忽然很想借此逗逗栾彰,便对栾彰勾勾手指,问栾彰如果是在这种地方和他做会不会不愿意。栾彰惊愕,好像眼前人不是纪冠城,而是被什么东西魂穿了。
可话说回来,就算是妖精附体又如何呢?栾彰很难拒绝这种假设,哪怕是在野地里。纪冠城见栾彰真有此意,连忙说:“别,我只是开玩笑。”
栾彰有点失落。
他们进入到山地区域,中间路过一处景色静谧之处,纪冠城说要停下来看看风景,两人就把车开下路,慢慢往里走。夏日炎热,靠水林地却是清凉,满目皆是葱郁,对于久居城市的人来说,这一隅天地已是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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