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三年的年末,大汉的消息,甚是精彩。

南匈奴被并州的董卓大杀一通,战报吹的震天响,缴获了首级五百……

敦煌的卢植屡屡告急,仅仅是逼退了北匈奴,斩获五千。

匈奴人在冬日的攻势下,败退而走,刘宏却沉迷西园,懒得奖赏。

当卢植不辞辛苦的赶回洛阳,既没有夹道相迎的百姓,更没有百官来贺。

洛阳的城门精致又辉煌,站岗的将士甚是雄壮。

可卢植看去,玉门关那破旧衰老的城门楼子,比这洛阳城,可靠的多。

闻到西凉州,家家妇女哭。

再看这洛阳城……

不提也罢。

只是,这边关将士们应得的赏赐,到底能不能全数发还。

……

南阳屠户的美人何氏被立为皇后,一人得道鸡犬飞升。

就连她那一无是处的兄长何进,也因此而拜侍中、将作大匠、河南尹。

这可真是有趣。

幸好这何家是一门屠户,否则光凭刘宏的宠爱,也足以支撑起一门豪奢的外戚。

年节将近,卢植终于见到了他的皇帝。

这位大汉之主正无聊的端坐在皇位之上,静静地听着朝臣们轮番进言。

你们尽管说,我选择听,这便是刘宏素来的执政方针。

如果后来人在历史书上去翻找刘宏的功绩,也许可以看到“诛杀权宦侯览、王甫”,刻印“熹平石经”,推动印刷术的雏形“拓印”问世,创办世界第一所文艺专科学校“鸿都门学”等等一系列事迹,但究其根本,刘宏更像是一个贪图享乐,喜好艺术的花花公子,而非一个皇帝。

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卢植,刘宏老神在在。

心中想道,“得想办法拖一拖他,否则大汉朝这么大,年年都有叛乱犯边之类的事宜,要是太痛快,以后伸手要钱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反正这天塌不了,钱还不如留着自己修西园来的痛快。

“钱!钱!钱!朕富有四海,也穷的没钱,嘁!”

宫里的朝臣们,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皇位上的至尊,压根没有分出一丝心来听听这国家大事,满脑子都在想“朕的钱!”

朝会结束,君臣尽“欢”。

卢子干的诉求,自然被无视了。

唯一的结果——在冗长的官员系统中,慢慢的走流程便是。

站在宫门口,卢植如同被世界抛弃的老顽童。

痴痴的笑了。

他其实,早已有所预料,不是么?

没关系,只不过是小小的挫折,但至少,他卢植已经平息了一场来自匈奴的入侵,不是么?

他还有时间,他还有学生,他还没有死,他还能做更多!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只要始终在路上,只要始终做对的事,这天下,会好起来的。

紧了紧身上略显单薄的衣物,卢植抬起头,平视前方,不徐不疾,一步一步向家中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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