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叹息之后,杜克用意念将两名受疫者捏成了碎末,有时活着比死亡更为痛苦。
一团团绿色浓汁从夫妇的身体中喷出,代替血液渲染了整个房间,泼洒于篝火之时,在烈焰灼烧下散发诡异青烟。
青烟缓缓飘起,随着整座农舍一同化为了灰烬。
杜克接连走了几天的路,在这一望无际的麦田中四处流浪,他早已确定身处的位置,只需沿着南方道路行走,便可抵达最近的城镇。
可他依然不死心一般,在平原之上寻找活人。
寻觅无果,杜克感觉不能继续在这耗下去了,他现在看周围的金黄麦穗,都感觉有一些蚊虫在萦绕叮咬,微风吹来的不是丰收清香,而是瘟疫的恶臭绿烟。
小麦没有受污,但所有农夫无一例外都变成玫瑰花环的受疫者,一具具形同枯槁的僵尸麻木活着。
而真实情况也让他必须离开,是人就必须要进食,在经历布拉契圣甲虫的寄生后,他已很久没有感受到饥饿的滋味。
上次在住所中浮现的饥饿,让杜克感到高兴,认为这是变回了正常人。
可命运总会开着玩笑,如今的杜克对进食有一种畏惧,如果吃下的东西,不管是肉类、蔬菜还是主食,都被死灾瘟疫感染,该怎么办?
靠着心灵术士的寻思之力,杜克强忍饥饿向着南方道路出发,心中存在着一些侥幸想法,或许只是乡间散户受到影响,人口聚集地有教会的庇护,理应没有问题。
可很快,他就发现任何时候都不该带有侥幸。
因科镇,一座以出产陶器闻名的富裕乡镇,在杜克刚走入,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之上。
透过窗户见到右掌仅剩三根手指的工匠小心摆弄着黏土,细心用满是沟壑手背打磨尚未成型的陶器。
面包铺师傅将泛着绿色的小麦粉揉搓成团,伴随几只苍蝇作为肉馅,送入壁炉中烘烤,等待时间的熏陶后,外焦里酥的面包将成为抚育生命成长的必需品。
看着面包铺中成群如山的肉馅面包,杜克咽了一口唾沫,他很饿,但绝对不敢吃受染的小麦。
年迈的师傅似乎察觉到门口传来的目光,转过身咧嘴露出一口漆黑的碎牙,以微笑面对着客人。
“要,要来一点面包吗……老科因的手艺是最好的……”
“不了,谢谢。”
快步离开街道,杜克径直向小镇中的教堂走去,根据昆顿教会以武立派的宗旨,即便规模再小的据点,地下室里都会存放武器与粮食。
整座小镇呈现一种诡异的平静,没有大声喧哗的街头浪子,吆喝售卖的商贩,时刻寻找存在感的治安官。
只有一个个延续记忆中的经验,麻木行动的活死人。
粗暴推开教堂的大门,杜克便见到了一幅极为诡异的场景。
在持剑昆顿的威严神像之下,一名华丽长袍裹住的干尸匍匐于地,虔诚且悲伤的呢喃之声流转而出。
“崇高的昆顿,我们是被遗弃了吗……您的神罚已让世人感到悲恸,求您宽恕凡人的罪孽,以血与火洗刷邪恶……”
杜克快步走上前,认为牧师在昆顿庇护下理应还有些意识,他一路遇到的人,除了最开始的孩子外,全都是死灾瘟疫的晚期症状。
可真正见到牧师如恶鬼的正脸后,他明白了。
这座城镇,没有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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