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行走于城外的集结点处,她目视这些以黑紫衣袍裹住身体的士兵。
据说已被审判庭决断为不可拯救,却依然能在死前尽最后一份力的人,都会被强制戴上黑袍,用以挽救仅存的希望……
皇女无法辨别每个人的特征,因为所有士兵似乎都一样,沉默站立于营地各地,在见到来访者后,俯首表示敬意。
整个营地没有一点声音,仿佛进入寂静的国度,没有欢声笑语与悲伤情绪,唯有无尽的平静。
她拦下一个正在梳理战马毛发的士兵,指着前方的道路说:“我在找亚巴顿伯爵。”
士兵放下毛刷,转过身静静凝视娜塔莉,似在辨别她的身份。
良久过后,士兵有了一些反应。
“巴特克之女,请随我来……您的到访,是我等无上荣光。”
不像恭维的语气,让娜塔莉有些毛骨悚然。
皇女故作镇定,指着士兵的衣袍:“你为何会加入远征军?”
“我?”士兵有些困惑,语气中多出一股难以严明的自嘲。
“他们赋予我死去的意义,用这幅躯壳为帝国奉献最后一份力量。”
“我是指你的想法,而不是被迫赋予的意义。”
“我的想法?”士兵变得更为疑惑,他指着衣袍下难以辨别的面孔。
“对,你的想法。”
“没有想法,要我死,那就让我去死。”
“你……”娜塔莉对此简直不敢相信,从士兵古井无波的眼神中,她能看出这番话绝对是真心实意。
一时之间,她也忘了这是一场梦境,只想询问一名为国捐躯的人,是否心存一些愤怒与怨恨。
如果天灾变成宣告权力的手段,这不是暴政吗?!
“你不憎恨将你送到远征军中的人?你本有家庭,有自己的生活,即便染上瘟疫,也不该遭到歧视。”
“不憎恨,这没有意义,当染上玫瑰花环之时,我心中仅剩对帝国的忠诚,还有等待死去。”
不相信这会是正常人能说出的娜塔莉,疯了一般在营地中询问所见之人,但无一例外,所有的答案都只有一个。
他们如今唯一活着的目地,便是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不憎恨无法拯救你们的皇帝?为什么对压迫你们发起自杀的议会无动于衷?为什么你们麻木得像一具具尸体?!”
没有理应,没有回应,这便是被惩以亵神罪责远征军。
失魂落魄的皇女,已忘掉最初寻找破除梦境的方法,她心中不停念诵。
这不是真的,塔度斯人不可能被瘟疫压垮,都是噩梦之源的计谋,想让我崩溃。
她凝视营地外,摆成圆环在焚烧的尸体,慢慢摘下能起到一定防护作用的面罩。
“我该怎么做?”
“做你想做的事情……根据契约,我会与你一同走下去。”杜克站在娜塔莉身后,目视着皇女在营地所见到的一切。
“契约……于你而言,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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