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央两侧,设有八个坐席,中间铺着红毯。
大帐中心位置是一个两丈见方的座台,有一阶之高。
其上铺着红席,置一红漆纹木案,案后还有一雕龙刻凤的木屏风,华贵不凡,屏风后则是一隔出来的卧室。
座台两侧,右侧是一陈列架,架上有刀剑枪矛斧钺各色兵刃。
右侧则设有一半人高的木桌,其上置有沙盘,以沙土堆砌出豫州各处地形,还配有各色旗帜充当地名标识。
郭嘉绕桌两圈,指着沙盘笑道:“这杜仁倒也并非一无是处,此人若非性子暴虐无道,也不失为一员良将,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人面兽心,这种人越是有才,爬得越高,将来为祸便越大。”李峥不以为然。
饶有兴趣看了一会,见李峥回到座台帅案后坐下,他信步到左侧首席落座,轻轻啜饮了一口冒着热气的茶汤,满脸享受,问道:“文谦,这军中缺失的队率、屯长和军候之职,你待如何安排?”
“能者上,庸者下,队率与屯长直接从军中选拔。”李峥不假思索说,而后笑得意味深长,“至于这军曲候之职,我亦有打算,如果我没料错,我等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李峥话一出,郭嘉脑子立即闪现一个雄壮的身影,遂点头笑道:“倒是个极为合适的人选。”
“哈哈,许褚拜见司马。”
郭嘉话音刚落,大帐门口便传来一声犹如夏日雷霆,威猛且雄浑的人声。
当魁梧奇伟,腰粗十围的许褚出现在大帐门口,李峥和郭嘉都感觉那诺大的帐门好似突然变小了许多。
见得许褚,李峥当即笑逐颜开。
那日在刺史府李峥便向孔伷提了人手的要求,但他却半个字都没提许褚。
如今看来,孔伷没让他失望,果如他料想般辟召了许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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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日中,内城东南,曹府前院一处华而不奢偏厅。
厅中,左侧一阶高的叠席之上,两老者跽坐于棋盘前,正聚精会神对弈,旁边香炉轻烟缕缕,萦绕两人身旁。
许久,其中一执黑子老者落子后笑了起来,抬头看向对面之人,道:“公雅,汝大意矣。”
‘啪嗒’一声,恒典将手中白子扔回棋碗当中,抚须笑道:“非吾大意,实是巨高汝棋艺愈发高深,乱我心矣。”
“哈哈!”曹嵩闻言朗声大笑,中气十足,丝毫看不出他今已是六十高龄。
恒典面带笑容,不紧不慢将棋盘上棋子放回白碗,突问道:“巨高,近日城中流言,可曾听得?”
“嗯!”曹嵩点头。
“那汝觉得,此人为谁?”恒典又问。
“不知,亦不想知。”曹嵩面带滴水不漏之微笑,饮了口茶汤,道:“如今阿瞒将于陈留起兵反董,战事将起,我意已决,待黄巾军退去后,携少子德去往琅邪避祸,现下这豫州危机四伏,实非久居之地。”
话罢,曹嵩看向对面恒典,一语双关道:“汝恒氏,理应早做打算。”
见曹嵩防着自己,恒典心中颇为无奈,这散布流言之人目的怕是达到了。
恒典点点头,话锋突转,道:“杜律此人,巨高如何看待?”
曹嵩闻言面露不屑,道:“一走狗耳,何足以惧,若无袁氏扶持,他杜氏不过一贱族耳。不过此人虽出身微贱,倒是一知礼谦逊之人。”
恒典闻言,眼角抽了抽,欲言又止,最终没把到嘴的话说出。
杜律可没曹嵩说得那么简单。
此人心机深沉,城府莫测,行事诡谲,恒典至今都未能探出他究竟是袁氏哪一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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