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停尸房内。

司马北看着河马脸大婶柳姨,柳姨看着那半幅烧焦的格尔尼卡。

“你刚才的话,我听得不是很明白……”河马脸大神柳姨抽了一口香烟,皱眉道。

司马北嘴里也叼着根香烟,轻声说道,“不是你不明白,而是你不想明白,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柳姨阴沉着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是要跟我翻脸咯?”

司马北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没什么意思。”

“我也觉得很没意思!”柳姨站起身来,走到右侧一个化学实验台前,将一个烧杯放在酒精灯上加热,烧杯里插着一根管子,管子的另一端连着根试管,试管下面放着一块木板。

司马北扫了眼那个装置,并没有太多在意,瘪了瘪嘴,“我来这儿不是想跟你吵架的,现在这情况不是你耍小脾气的时候,你要想清楚到底值不值这么做,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柳姨哼了一声,又抽了口香烟,冷冷道,“是我在耍小脾气吗?我就问你一句话,我错了吗?”

“这你要我怎么说?讲真话,你又不高兴,讲假话,你也不相信。”

“你现在是连敷衍两句都懒得了?有些事情果然是会变的,我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没想到却也没什么不同。”

“阿柳!这不是你错不错的问题,关键是你不能这样做!”

“凭什么?”

“你是个好人,好人不该让其他好人难过。”

“这什么狗屁道理,人家都能让我难过,就因为我是你们认为的好人,我就不能让其他人难过?司马北,你是知道我的,曾经我也单纯过,天真过,是那些人让我难过,打碎了我的心,敲烂了我的幸福,现在我只是稍微回报了他们一点而已,这都不行?”

司马北摇头叹道,“那件事就是一场意外,谁都不想的……”

柳姨忽然笑了起来,语气冰寒道,“谁告诉你那是一场意外的?我女儿从小就是市游泳队的,大冬天,外面还飘着雪,她在河里都能游个一两小时,怎么可能在室内游泳馆溺水?”

司马北皱眉道,“当时的刑侦队长方正查过监控,也帮你找了很多在现场的目击者……”

“监控被人动过手脚,十三分二十七秒到十四分零五秒有严重抖动,什么都看不见!整整三十八秒钟!三十八秒钟都够我女儿游个一百米了!那些所谓的目击者更是扯淡,从他们所在的角度根本看不清楚,却还是一口咬定是意外,显然就是被人收买了!”

“方正查过那些人的账户,没有什么大笔金额进账!”

“嗬!收买人一定要用钱吗?你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简单了,有些人内心黑暗到你无法想象,他们可以用你的家人威胁你,还可以用你渴望的未来诱惑你,这些人是魔鬼!应该要被彻底消灭!”

“你查到了什么?”

“我查到的东西很多……司马北,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一个失去了女儿的母亲每天晚上需要吃多少片安眠药才能睡着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了解,却在这里要求我不要这样做,不要那样做,凭什么!”

柳姨说得激动,索性熄了烟头,面色铁青地看着面前的实验台,愤愤道,“这世道,凭什么受伤的都是好人,凭什么我把自己的女儿教得乖乖的,那些人却要肆意伤害她!你知道吗,阿雯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难过好久,她热爱学习,团结友爱,别人遇到了困难,总是第一个伸出援手,从小到大都没惹过什么事情……她知道我一个人带她长大不容易,所以有什么委屈都不会跟我讲,都是憋在自己心里面,慢慢消化掉,有时候反而会安慰我……阿雯她……真的很乖的!”

司马北沉默地抽着烟,低垂着脑袋,不知该如何回应柳姨的话,由着对方发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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