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有他的把柄,又何须害怕。”

“晟娘娘,你应该想到了,”五阿哥语气沉了下来,“皇额娘有可能知道了这个秘密,想把三哥接回来。”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如果皇后真的为三阿哥洗清冤屈接回来,那五阿哥上位的可能就更加渺茫了。

难怪五阿哥今日这般急躁。

陵容心中喃喃,心中那点焦躁也终于消退了,她同样坐了下来,开始思考着对策。

于她而言,这一世很少亲自动手,大多是用小事算计加上鼓动恬妃完成,这一次她确实生了点别的心思——想要自己坐太后的位置,而不是让恬妃去坐。

那摆在目前就只有两条路了,一是拉下皇后,叫皇上重新立后。但自己不是满军旗的妃嫔,皇上不会立自己为后,这条路几乎是走不通的。

第二条路就是想办法成为五阿哥的养母,帮他打倒所有对手之后,等他登基直接坐上太后的位置。

这条路也并不轻松,陵容膝下若是没有弘昱,抚养五阿哥倒是更容易些。

“五阿哥,你确定要放弃富察氏的扶持,不做恬妃的儿子了?”

见陵容似乎有所松动,五阿哥没有过多的犹豫,缓缓点了点头。

“那就好好想想办法,要是你能成为本宫的儿子,本宫自然会帮你筹谋的。

更何况,攸宁和弘昱也挺喜欢你的。”

陵容得了肯定的答复,便起身欲走,行至门口时,她方才转头,“对了,头上的花环是攸宁特地挑的颜色,可别忘了谢谢她啊。”

五阿哥猛地摸向头顶,一想到自己刚刚慷慨激昂的时候,头上顶着这个花环便觉得羞耻,此时此刻甚至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了。

好在陵容已经走了出去,再回来时已经带着攸宁一起回来了,五阿哥没有摘掉花环——他担心攸宁觉得不喜欢。

五阿哥本来就是个荒唐爱玩的性子,跟着攸宁在一起画画弹琴捉蝴蝶的玩了许久,兴致上来了,两个人还要拿着话本子演戏,一唱一和玩的煞是开怀。

直到五阿哥身边的小太监来催了两次,五阿哥方才意犹未尽地告别攸宁,继续跟着太傅读书去了。

回去的路上,陵容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要是五阿哥和她们一起住在承乾宫,她愿不愿意。

攸宁想也不想地抬头说好,但是片刻后又抬头,“额娘,那弟弟愿意吗?”

“这就要等你回去问问弘昱了,”陵容摸摸攸宁的脑袋,柔声哄着她,“额娘只是觉得五阿哥一个人无人照顾,着实是有些可怜,但你皇阿玛想来不会允许,毕竟额娘照顾你们两个已经很是疲累了。”

“攸宁已经长大了,不需要额娘一直照顾了,弟弟也是。”攸宁张开手臂,给陵容看自己的衣袖,“前两天儿臣的衣服都已经小了,芳菁嬷嬷都说是因为攸宁长大了。”

“那是自然,我们攸宁已经可以好好照顾自己了,前两天你的画还得到了皇阿玛的夸赞,是不是啊。”

攸宁得意地扬起下巴,用手比划着自己画地那幅画,生怕陵容忘记了一般,她还讲了自己到底画了些什么,“皇阿玛说,儿臣的画比那些名家还要好呢,拿出去可是千金也难求的。”

这当然千金难求了,毕竟就画了那么一幅。陵容心中暗暗笑着,攸宁这个样子着实可爱,叫她忍不住抱起在攸宁脸上啄了一口。

母女二人玩闹的开怀,但这场景却被打算去阿哥所的皇后娘娘撞个正着,皇后本就常年被丧子之痛折磨,此时此刻瞧见这和乐的场景更是目眦欲裂,恨不能立刻叫陵容两人闭上那两张欢声笑语的嘴。

但她是皇后,更是贤后,不能这般刻薄。

“晟妃娘娘,攸宁公主,见到皇后宁娘娘怎得还在大声喧哗,不立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竹息含着笑意恭敬行礼,但说出口的话却不甚恭敬,仿佛她还是太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姑姑一般。

陵容并不想给她这个面子,虽是收敛了笑意给皇后请安,但对竹息并不客气,“不愧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这周身的气度,可比皇后娘娘还要盛上三分呢。

连皇后娘娘都未曾说些什么,竹息姑姑倒是言辞激烈,一点颜面都不讲呢。”

“若非晟妃娘娘对皇后娘娘足够恭敬,也不会需要奴婢开口提醒了,”竹息再次行了个礼,以示歉意,“若是娘娘觉得奴婢恪守宫规做的不对,那还请娘娘原谅,勿要与奴婢太过计较了。”

皇后并不开口阻拦,就这样作壁上观,任由竹息姑姑倚老卖老,对陵容和攸宁二人施压。

若是从前太后娘娘在,陵容倒是还会避让一二,但如今太后已经不在,竹息也不过是个官职高一点的奴婢罢了。

“皇后娘娘还未吩咐,便替皇后娘娘做主训斥妃嫔与公主,被提醒之后仍旧不思悔改,甚至言语讥讽。

本宫也就罢了,不会因为此事与姑姑计较。但攸宁可是公主,被一个奴婢这般训斥,是哪里来的道理啊。

皇后娘娘,您真的不开口,为公主说一说话吗?”

“竹息姑姑,”皇后终于开了口,“虽然太后娘娘吩咐过你辅助本宫,但如今太后娘娘到底是不在了,你行事说话也该稳重些。

皇上最是宠爱晟妃与攸宁公主,就算太后在世,也要避让三分的,你怎得救这般大胆,挑公主和晟妃的错处呢?”

皇后到底是混迹宫中多年了,她看似训斥竹息,实则是在说陵容不敬太后,反倒将了陵容一军,叫她不得不解释自己对太后娘娘并无不敬之意。

“皇后娘娘言重了,太后娘娘吩咐的事儿便是懿旨,臣妾又如何不听呢。

从今日起,臣妾便会提点着众人,在宫道上瞧见皇后娘娘,便远远恭迎着,勿要等到了近前,方才向皇后娘娘行礼。

不然啊,这竹息姑姑百年之后,可不好向太后娘娘交差呢。”

陵容低头看了一眼攸宁,“对了,攸宁,你回去也要提醒着弘昱这样做,明白了吗?”

“儿臣明白,儿臣也要对皇阿玛这样做吗,额娘。”

陵容含着笑意,抬头看向皇后,“这怎么需要呢,你忘记了,皇上许你不必行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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