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是在骗你？”
“所以我在等你解释。”
“哈哈。”阿方索尬笑一声，接着说道：“他们之所以会晕倒，是因为他们的灵觉相对较高，被某个叫做迷失之地的空间选中了。这个空间危机四伏，晕倒越早的人，灵觉越高，也就意味着更容易被里面的一些怪异盯上，就像是黑暗中的火焰。项链有两个作用，平常佩戴能放大灵觉，你应该体验过了，你在解剖室看见内莉就是项链的功劳。还有一个作用，是屏蔽周围的灵觉，需要佩戴者的血液触发。只要将灵觉屏蔽，至少在迷失之地里，是能够隐藏自己的。我当初选择将项链留给你，也是为了......”
“打住，你当初可什么都没提，如果我傻乎乎的一直戴着，岂不是早早就被什么迷失之地拉进去了。”
“哈哈，抱歉，一直以来事情太多了。”
“迷失之地又是什么？”黄峳迅速过滤着阿方索提供的信息，疑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一处诡异的地方，看似很安静，实际上到处是危险。”阿方索停顿了一会，似乎心有余悸。
黄峳想到了晕倒时看到的画面，一群猴子和一口井，还有一个从井里爬出来的人。难道自己梦到的不是什么迷失之地？
“应该是我父亲弄出来的，但他应该没有完全成功，不然持续时间不会这么短。黄峳，加入E病房吧。将来迷失之地完全降临的时候，至少能有保护家人和自己的能力。”
“呵呵，什么能力？变成所谓的憎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得么。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父亲是不是你编造的。”黄峳嗤笑道。
相信吗，不相信又能怎么样？黄峳已经做好准备了，他要将一切威胁和意味终结在离家人千里万里的地方。
黄悠云的手指被针扎破，一粒血珠滴落在项链上，迅速填满项链的沟壑。黄峳将项链戴到黄悠云的脖子上，他紧紧握住项链，只要稍有不对，他就会立马将项链扯断。
“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变成这样。请相信我，我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黄峳，我可以发誓。迄今为止，我从未骗过你，哪怕不能跟你讲的，也没有编谎话骗过你。”
“所以，你就不怕，我们之间的距离靠的越近，大家就都越危险？”黄峳冷笑道。
“啊哈哈哈，你还记着呀。”
就在这时，黄悠云似乎醒了过来，嘴里呢喃着：“妈妈！山哥！快上二楼......”
“你儿子？”阿方索见黄峳不作声，迅速道歉，“抱歉，我不该打听的。没事就好，等你处理完，我们再联系。嘟.......”电话哪头传来一阵忙音。
“悠云，悠云。醒醒，爸爸在。”黄峳松开项链，轻轻抚着他的额头，不知不觉悠云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了。
黄悠云眼珠快速转动，眼睫毛终于分开。第一眼就看到黄峳，紧紧抱住他，嘴巴一撇，委屈道：“爸爸，快去救妈妈，还有山哥！”
黄峳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他们都在这呢，没事的，做噩梦了。”
黄心云也随着醒了过来，她晃了晃脑袋，看到醒过来的黄悠云，长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黄悠云看到妈妈，哭得更厉害了，立马转投怀抱。
山若未也醒了过来，一脸茫然。只不过听到黄悠云的哭声，下意识嘲讽道：“爱哭鬼，吵死人了。”
黄峳扯了扯嘴角，似乎被这一句话堵住了所有打算安慰他的话语，竟不知从何开始说起。
窗台上那只猫又去而复返了，它敏捷地跳了上来，抖擞着身上的雨水。
诊所外传来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一直持续到就诊室的门口。
周东弗看着房间里的几人，松了一口气。他将地上的架子扶了起来，脱下雨衣挂到上面。转身蹲下，正好接住了冲过来的山若未。
“师父，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呜呜呜......”山若未抱着周先生嚎啕大哭。
周先生对着黄峳微微一笑，点头示意。然后抱着山若未转身哄道：“嘛呢，这不是好好的么？”
“师父，我看到了一只大象，好吓人。”山若未埋头抽泣道。
黄悠云听到这句话，立马从妈妈怀里抬起小脑袋，嘟囔到：“明明是蜘蛛。”
“大象！”山若未转过头来，抹了抹眼泪，恶狠狠地反驳道。
突然，他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立即羞涩地将脑袋重新埋到周先生的肩膀上，闷声说到：“师父，我饿了。”
“那就回家做饭吃去。”周先生笑道。
“我想吃包子......”
周东弗疑惑地看向黄峳。
黄峳挠了挠头，原来搁这等着呢。
“刚好从事务所那边带了两个包子回来，正好两小孩一人一个。”
周东弗对着夫妻俩人偏了偏脑袋，“正好，聊聊？”
······
“你们看到什么了？”周东弗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翻看着哪个笔记本，手里拿着一支钢笔写写画画着。
“一个很黑的地方，像是一个小镇，还有怪物。”
“天上有光吗？”
“隐隐约约，类似云层里的闪电，偶尔一闪一闪的。”
“那就没错了，那里是......”周东弗抬头看着对面两人，指了指地下。
“地底？”黄心云疑惑道。
“准确来说，是另一个层面。我们一般称之为方渊，或者是迷失之地。”
黄峳咽了咽口水，迷失之地么。
“周先生有去过么？”黄峳问道。
“年轻时去过几趟，杀过一些怪物。”周东弗的语气很平淡，就跟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
“当时怪物怕的应该是，你用的这张符？”周东弗将笔记本转了过来，指着打开的其中一页。
“是模仿周沐昱先生给的青符写的，当时那头怪物见到悠云身上的青光，就立马跑开了。”黄心云点点头，肯定道。
“那剩下这些都是你自创的？”
“不全是，有一些是从古籍里翻找的。”黄心云缩了缩脑袋，“乱改一通，是我不懂装懂了。”
“不至于，推陈出新嘛。一些古符放到现在不一定能用出原本的效果。为什么起名叫册祝？”
“还是古籍上看到的，告天之言写在册书上，读以祝告之。想表达，既然是借力总得知会一声的意思。”
“那怪不得，还以为周沐昱这小子心这么大了。不过，换成其他人还不一定能成，这小子冥想的时候就爱开小差。”
周东弗晃了晃脑袋，说道：“都多少年没出过新符了。青山护身，这张符确实能用。但是没有墨水的话，会消耗生命力的。”
“墨水？”黄心云捋了捋头发，看向桌子上摆放的墨罐。
“不是这些墨水，我让黄峳去拿的东西里头配给了一小瓶。保密需求，回头我帮你写封推荐信，看看能不能介绍你去研究部任职，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这一切了。”
周东弗将本子递了给了黄心云，接着说道：“一些死结和不通顺的地方给你批注好了，凭借你这几张新符，都足够去给一些礼客当导师喽。”
“我还只是门外汉......”黄心云接过本子，连忙摆手道。
“没事，万丈高楼平地起嘛，你有这个天赋就别浪费了。”
周东弗看着桌面上的那张金属薄片，说道：“说吧，要我帮你们什么忙？”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老早他们就商量好了。黄峳站起来，躬身道：“希望周先生能收黄悠云为徒。”
周东弗起身扶起黄峳，展颜笑道：“跟着我这个红白先生能学啥。我倒是没意见，这件事你们得先问过悠云。话说在前头，我本事不大，能不能成为礼客，我可不敢担保。”
“不敢奢望太多，先谢过周先生了。”黄峳连忙回道。
“你跟我客气啥，早些年还是我先跟你住一间屋子的。”周东弗挑眉，瞥了夫妻俩一眼笑道。
黄峳想起了早些年周先生刚下乡时的日子，当时他被分到自己家落脚，家里几个弟弟妹妹还小，总是吵闹，父亲只好让周先生跟自己住一起。后来，周先生才搬到山神庙旁边，盖了一间屋子，当起了红白先生。
“不打扰你们了，我还得去李老七那边看看。唉，喜事变白事，忧愁一辈子。”周东弗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但想起这是诊所，只好老老实实地又收了起来。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袖子上沾染的黄色粉末，这是一些硫磺粉。
“要是我早点回来就好了。”黄峳低头叹气道。
“不关你事，方渊的气息，最容易使得万物躁动。”
周先生离开时，对黄心云说了一句提醒：“雨停之前，不能再画青符了，不出意外的话，这段时间周沐昱应该很多事要忙。再者，你也不想这么年轻就满头白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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