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陪了韩擒虎七天,再回长安县。一进门,就看到小石头在院中骑马。司马巡五吆六喝,小石头兴奋得尖声叫唤,驱马向小校场驰去。

屈突盖从室内出来,招手叫二人进去。

三人坐下,屈突盖指着案上的文牒道:“汉王以雍州牧府教令下达长安县:醴成乡案长安县不再过问,交由刑部、大理寺会同雍州牧府审理结案。长安县功曹李靖办案有功,赏帛五十段,以长安县功曹检校长安县尉,品秩不变;原长安县尉高弘德办事不力,罢免县尉之职,罚钱三万贯,闭门思过。”

说完汉王令,屈突盖道:“恭贺药师检校县尉一职,看来这几日有了重要线索,只是应当回县知会才好。”

李靖道:“非是卑职不来报告,是汉王不让卑职沾染此案。”于是隐去私会杨瓒,只说在利人市发现有人变卖汉代玉衣,担心疑犯走脱,才及时向汉王求助。

屈突盖道:“现下汉王是京师及关中最高官长,即刻报汉王是职责所在。不过汉王不让我县染指,恐怕兹事体大,不知后来如何?”

李靖道:“看样子,汉王怕我知晓因由,故而命我回府歇息七日。”

司马巡道:“汉王不让我县染指,可能涉及皇室或重臣,还是不要打听的好,免得惹火烧身。”

屈突盖点头称是:“我等尽力为朝廷办事,但令有所出,不得不听。可是此案涉及相关人等,特别是醴成乡死者的家属,都到何处去了?册籍上,醴成乡三百八十四家、一千六百四十口,减去死者五十七人,还有一千五百八十三人,再减去被带走的薛宗胜和关押在县牢的江氏和小石头,尚有一千五百八十人,难道他们会凭空消失?”

司马巡道:“令宰的意思,我县可尊王命不管醴成乡血案及掘陵案,但可就户册查访这一千五百八十人?”

屈突盖道:“正是如此。我朝立国,靠的是百姓。一千五百八十人凭空消失,若上头征兵纳税,如何区处?药师如何看?”

李靖道:“令宰所言在理。当前,汉王接手此案,可能具体细节不会公诸于众,但我县人口户籍在册,又快到年底,京兆和民部按册征税,亏空之数谁来贴补?先前有这样的案例么?”

司马巡道:“除了醴成乡,各乡历年人口变化不大,亏空之数亦不多。就算醴成乡,薛乡正也是历年按人头纳税,从无亏欠。”

李靖道:“这就奇了。我三次查访,见到的只是几个老人,未见青壮妇孺,莫非他们都藏进地下洞穴?”

司马巡道:“我反复察看,只发现刘云老人屋下有天然洞穴,但也经过人工挖掘修补,可能是他们盗掘陵墓时的集会之所。长安县六十万人,原是旧都,人口结构极为复杂,醴成乡属城郊,的确如薛五所言人多地少,多数靠手工谋生。我县只能靠户册人头征税,难以一里一乡入户盘查。现在乡正已死,到底还有多少乡民还在原屋居住,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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