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

邝埜紧紧的盯着张辅。

张辅也是胡子颤抖,瞪着邝埜。

两人谁也不愿退让。

“邝尚书,思任发愿意来降,你又怎么确定这不是他的缓兵之计?”

“尔等不愿尝试,又何谈计谋?难道就让事情僵在这里为好?空耗着国力?就算是普通老百姓都知道堵不如疏,干耗着不会有好的结果。兵法有云“围师必阙”,难道到了麓川便不适用了?”

“……思任发即使是真的要归降,那也是被迫归降,谈不上忠心,麓川之地早晚还得叛乱!”

“事情还未落定,英国公便想到未来许久之后的事情,这高瞻远瞩真是让人钦佩啊!可是您正统四年要求出兵麓川之时,可曾想到过历经四年朝廷还未拿下麓川这个弹丸之地?”

邝埜毫不客气,言语中不免夹杂着冷嘲热讽。

越说他对张辅这个迂腐的人就越感到厌烦。

该出来说话的时候选择当做哑巴,该闭嘴不言的时候又出来当挡路的障碍。

张辅现在已经被战事迷住了双眼,甘愿被王振当成了狗去使唤,他以为自己还能代表着勋贵的利益,殊不知现在的他早就被排除在了权力的圈子外。

重活一世的邝埜看清了之前很多看不明白的事情。

就像是麓川,前世他仅以为是场单纯的平息叛乱的战争,但是如今看来这就是一场勋贵与文官集团的争斗。

通过战争勋贵集团可以迅速的崛起,甚至还能在文管集团中刨根,收买人心,打散文管集团的凝聚力。

而且更胆大一点的说,这场战争其实就是圣上用来收回权力的一场游戏。

因为战争是最快,最简单培养、安插自己人的方式。

要论效果,单单问一下靖远伯王骥的心思便可知。

甚至是问一下现任的兵部尚书徐晞也能知晓。

两人都是战争的既得利益者,现在早就依附在王振的门下了,脱离了文官集团。

只不过……这场游戏的代价有些太大了,还有些超出了控制……

“好了,此事朕会仔细考虑的,邝爱卿可还读出其他天意?”

朱祁镇适时的出来控制住了局面,他也不希望老臣和新秀两人闹得太僵,毕竟大家都是为了朝廷,谁也不能言错。

“圣上,臣还认为各地水旱灾害发生,有关官员既不赈济救灾,又不请减免租税,有的还是徒事虚文而已。应令户部定期赈济,量加减免租税,使百姓不至于失业。”

“详情操作可见山西河南巡抚于谦的所作所为,以供参考。”

这就是邝埜的第二个目的,他必然是想把于谦弄到京城,如今趁此机会也是再为他美言几句。

“可是邝爱卿,水旱灾情难道不是……的过错吗?这也能归罪于凡间?”

“水旱已是警示,雷击是明示,并不冲突。”

“可是爱卿刚才不还是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吗?为何又要用水旱之灾来为难人世间?”

“圣上,这并不是为难,而是上天的劝诫,为了就是让我们能够专心的休养生息,只是……”

人嘴两张皮,怎说怎有理。

现在邝埜便是仗着自己提前预知天象,现在开始忽悠上了。

朱祁镇沉思片刻,也是点了点头。

“爱卿所言不差……”

“于谦……让他即日启程到京城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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