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

自嘲天宫袭击、诸圣石刻丢失、祠堂二圣不见影踪、后山禁地异变之后,朝廷又派驻了更多的神武禁卫,从上到下戒严,连这一届的大考也最终决定延到明年。

作为秋远清的亲传并且留院任教的学生,沈西园是院内为数不多知道真相的人之一。这一天的午时,金秋的阳光还很燥热,他作为神武禁卫新任副统领,照例带着几个神武禁卫巡视书院,这时从山门下走上来一个卫士,手上拿着封信向他行礼道:“有一封秋先生的信,您看……”

“我看看。”沈西园从卫士手里拿过信来,信封上没有落款,不禁皱眉问道,“这是哪里的信?”

卫士道:“那人自称从天剑盟而来。”

“天剑盟是何所在?”沈西园疑惑道。

卫士道:“天剑盟乃是玄门正宗旗下的一个盟会,位于周江郡。”

沈西园想了想,估摸着这书信多半是天剑盟的实权人物为自家后辈子弟求学来的,早前就收过不少,老师是个体贴人,总是认真地看,但近半年来,老师似乎藏着什么心事,变得沉默寡言,常常看着一处地方发呆,也没有以前那般爱说笑了。

这种书信还是莫要拿去烦他了。

不过还是看看吧,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他想到这里,就随手拆开,展信一看,表情瞬时凝固,随后猛地攥住信,大步走向后山,来到秋远清的别院。

秋远清正在院中写字,听见脚步声也没有抬头。

“老师,苏清举出现了!”沈西园一踏入院中就大声说。

秋远清的笔头一顿,抬头看自己的学生,神情古井无波,但眼角的鱼尾纹更明显了,几缕鬓发也已微霜。他压了压手掌,示意沈西园先不要说话。

沈西园以为他要屏退神武禁卫,心中很不是滋味,说道:“老师,书院都到这境地了,您还要维护苏清举到什么时候?”

秋远清也不恼,含笑说:“谁说我要维护苏清举了?你莫要忘了,你才是我的学生,苏清举大考都没参加,在我这的重要性还排不上号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沈西园道,“苏清举连大考都没参加,您和他也只有一面之缘,却可以在那样的情境下站在院主的对立面,不知道您到底怎么想的。”

秋远清暗暗一叹,若是你说一句,别人听不懂,你再说第二句的兴致就减很多了;若是你再说第二句,别人还是不能理解,自然就全无说下去的兴致了。沈西园什么都很好,是个标准的好学生,但也只是学生而已。他没有再解释什么,笑着说:“我只是让你先把方岩统领和黄河神君请过来,一齐听了再做商议,省得等等你还要复述一遍。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老师对你的爱护之心呢,非要我说得那么明白,你不知道老师也是会难为情的吗?”

“啊,是学生会错意了。”

沈西园有些羞赧,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我,我这就去叫他们。”虽然如此,他还是谨守读书人的风度,规规矩矩地走方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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