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顺手就从棉袍的兜里摸出一张银票,看了看面额拍在了案上,“喏,正好三千,不啰嗦。”
那友三拿起银票,细细看过,“今儿来后门,是来着了!以后都是朋友!”
莫小年却再次冲中年男子拱手问道,“未请教?”
“我姓何,何上善,字若水。”他顿了顿,“其实,我是沈衡初的表弟。”
上善若水。莫小年看着何上善,“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您才是松竹轩真正的东家!”
何上善摆摆手,含糊道,“都是亲戚,我助他也是应当。”
“所谓的‘画经衡初,复貌如初’,实际上也是您在操刀吧?”
“你不要小看沈衡初,虽然他比不了我,但是放眼琉璃厂,若说字画修复,他是这个。”何上善抬手指了指屋顶。
不待莫小年接话,何上善又道,“你叫莫小年,宝式堂的伙计,我认得你。”
“我都这么有名了么?”
“当时我在松竹轩的内室,你在铺子里让齐白石衰年变法,唾沫横飞,激扬得很哪!你走后,沈衡初很是看好你。若非如此,我今天见了你们,哪会主动搭讪?”
这时候,那友三揣好银票,出言打断,“好朋友,都是好朋友!这样,中午我做东,咱们去泰丰楼,边吃边说,如何?”
“好啊!你们运气好,我今天比较清闲。”何上善又摸了摸他的大鼻头。
“这时候还早,那我们先走一步,中午泰丰楼见!到了让伙计带着去那三爷定的包房。”
那友三想走,主要是在这屋里感觉不自在,而且连个茶都不上,口干舌燥的;银票已经拿了,找个地儿先喝口茶也好。
莫小年却心道,这位何上善,看着有点儿怪,其实骨子里自视甚高。
不过,他应该是有真本事的,这幅画的修补,若是就此和他切磋一番,定然受益匪浅。
只是现在贸然提出不合适,既然约好了中午吃饭,到时候找个机会再提。
······
两人离开了何上善的宅院。
这宅院,更像是何上善的“工作室”,看起来不会住在这里,而那个高大男子应该是平日里在此守护。
“怎么样?我说他是高手吧,而且咱们都不用修补了!三千,不少了!也没啥风险了不是?”那友三拿了钱很高兴,走出白米斜街之后话都密了。
“三爷,画是你的,高兴就好。”
那友三此时看了看莫小年拎着的工具和材料,“我说,我知道你跃跃欲试。但你是业余玩票,这位何爷才是专业的!”
这个莫小年也不好多解释,只是嗯了一声。
那友三接着说,“你呀,你去海王村公园那些小摊子上,捡一块大洋两三幅那种,破了的烂了的,买了练手最好!”
见莫小年只是笑笑,那友三又道,“上午干脆别回了,桂生若问你就说东西不行。再给他一块大洋,说我给的!”
莫小年心说,这倒是,既然来了,不如逛逛这些铺子,之前光买工具和材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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