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川记得很清楚。
那年天气干旱,黄土地上炸开了一道道宛如大型蜘蛛网的裂痕,蜿蜒延伸,看不到尽头。
当时正值秋种时节,玉米苗子刚刚发芽。
为了保住这些玉米苗,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在河里抢水浇地。
后来。
因为河坝抽干。
为了仅剩的一点水。
老妈和村里另外一个悍妇撕吵,互相问候全家。
三天。
足足三天。
赵江川记得很清楚。
当时正好端午节,老妈站在家门口和村里和另外一位悍妇隔空对骂了整整三天。
从早上吃完饭就开始。
一直骂到天黑。
那是连喘都不带喘的。
后来两个人下地干活,再次遭遇,就由骂战升级成了撕扯。
怎么解决的。
赵江川当时去上学了不清楚。
但无论是怎么解决的,就老妈那性格,想必场面绝对不会太和谐。
赵江川敢打赌,冯军去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一定会被老妈先黑着脸指着鼻子臭骂一顿。
没办法。
赵江川只能装傻,说道:“还有这事啊,我都不知道。”
“那可能你在上学吧。苗桂枝你认识不认识,就你们村东头那家,那恶婆娘凶的很,我本来是代表林业局去和她商量修水渠的事,她上来就指着鼻子骂我。”
“还问我凭什么公家修水渠要挖他们家的地头。”
“她也不想想,水渠要引过去总要走一家地头吧,挖他家的也是碰巧赶上了。”
“但这个泼妇是真不讲理啊。”
“我嘴皮子都快跟她磨破了,好说歹说,道理讲了一个遍,就是不答应。”
赵江川听着。
神色如常。
但心里,却是哭笑不得。
这很苗桂枝。
也很老妈。
讲理?
讲理的哪能是他妈啊!
冯军越说越来劲,继续说道:“还好他男人明事理。”
“不过,他男人被骂的那叫一个惨。”
“我当时看着都感觉心疼。”
“一个大老爷们,就因为说句公道话,竟然被骂的连嘴都不敢还。”
“......”
终于。
冯军把事情说完了。
赵江川接话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一脸傻笑装作没听见。
忽然。
腿上被碰了下。
察觉到是冯楚楚暗示自己接话。
赵江川暗暗苦笑。
虽然老妈确实很不讲理,但这也不能顺着别人说自己老妈不是啊。
还好,拐过前面的弯就是去村里的小路。
赵江川急忙喊道:“冯叔叔,这刚下过雨村里路不好走,要不你停这里算了,我自己走回去。”
“没事,这桑塔纳底盘结实,不要紧的。”冯军说着,一打方向盘拐进小路,问道:“你家在东头还是西头。”
“......”
赵江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可以想象的到,如果真让冯军把自己送回去,会是什么样的尴尬场面。
“叔叔,真不用这么麻烦!村里路你也知道,不好走。”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不马上到了,怎么,舍不得让我到你们家喝杯茶啊。”
冯军随意开着玩笑。
心里却是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毕竟,如今的黄阳县,仍是地震。
多年的单位工作争斗经验,他很清楚,这是一场绝杀的布局。
而那晚上,赵江川说他说不准有机会,还让他看报纸。
很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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