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修听到小夫妻这个平常又温馨的称谓,心里开心得像花儿一样。
线视无意之间落在那碗鸡汤上。
紧接着心轻轻地抽动了一下变得很些许复杂,复杂的同时也感到一丝丝愧疚。
明明知道云裳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竟被她三言两语呛出脾气,还摆上了谱,这一闹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实在太不应该了。
再说人已经在面前了,论她如何的不愿意,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还计较个啥呢!晏南修想到这浑身通畅,捧起那碗鸡汤背过身一干为敬。
喝完鸡汤,晏南修的身体比先前暖和了许多,今日一大早风尘仆仆入了京都,和父皇谈得不算偷快,到现在连口热茶都没喝到,心情和身体都算不上太好,方才一时没收住的情绪,被这碗鸡汤融化了。
晏南修放下汤碗,转过身双手环在胸前,往云裳前面走了一步,“云姐姐气消了吗?”
他眼底含嗔,望着云裳。
看到晏南修变脸比翻书还快,云裳果断往后小退了一步,心想这人又在抽什么风,两人对视的眼神逐渐变了味,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云裳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好在手里还端着鸡汤,她递到嘴边,慢悠悠的喝着,“谁……谁生气了!你这人说话总是这么前言不搭后语。”
“我好想你。”
更加的疯言疯语,云裳牙槽都快咬碎了。
晏南修眼神更加柔情欲再前一步,云裳抬脚一拦,“没完了是吧。”
风娘早趁俩人分不出心的时刻,快手快脚的出了屋又进了门。
这时手里还拎了个包袱,看到的画面与先前大不相同,两人之间好像有小火苗在跳动,她咧开干瘪的嘴笑盈盈道:“年轻就是好,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夫妻哪有隔夜仇的。”
两人:……
晏南修递了个感激的眼神过去,风娘心领神会的弯了下眼角,扶了把云裳,三人就着小桌子边的长凳坐下。
晏南修偏头看着云裳隆起的肚子沉默了一下后,再次提出建议,“前辈,我想带云裳回府,孩子也快出生了,在府里要稳妥些。”
他算得出孩子离出生不久了,寺院环境恶劣,眼下……时局也不算好,再也不能放心把云裳留在这里了,他打定主意,人哪怕是扛也得扛回去。
风娘连连点头,“能回王府自然是好,怕,只怕皇上那边……”
“我想带个人走,没人能拦得住。”晏南修不屑地道。
抗旨的事,他做过的又岂止一次,如果是在父皇眼皮子底下抢人还会顾虑一二,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寺院,给这些人十个胆子也不敢把他怎样。
“都说王爷做事妥当,有你这句话我也安心了。”风娘默了一默又朝云裳劝说道:“事分轻重缓急,当务之急是平安生下孩子,余事慢慢来,你别再意气用事了,跟王爷回王府去吧。”
她刚才出门一小会,已经把云裳常用的东西都装进了包袱,压根没想着等她同意,就算王爷不好再开口,她也会提出来。
都说天下最清静之地,不过隆兴寺,这里的人无欲无求,只颂大赤国泰明安。
然而表面清雅的寺院,是多少人的无奈之选。
在这片复杂纷争的地方,如若被圈养太久,就很难再飞走,她提起过多少次想离开的念头,在这年中,不知不觉被磨得一点儿也不剩。
风娘不能眼睁睁看着云裳走她的老路。
云裳一时竟无法反反驳,急道:“娃儿要出来,这里能挡着不让他出来,哪里生不是一样!”
“胡闹,哪里一样了,这是寺院!就不是生孩子的地方,我看你大个肚子,心生怜悯不能不管,眼下都快生了,有个闪失我可担待不起,愁得我一个老婆子成宿成宿睡不着,王爷都发话了,你还犟个啥。”
风娘皱着眉眼,一副怕担事的表情,好像在说,你可不能连累我这个老婆子。
晏南修听出了她帮忙的意思,连忙道谢,“这些日子辛苦前辈了,等孩子生了,我抱来给前辈看。”
风娘这些日子不分日夜照顾她,话又说到这个份上了,云裳自然无法再要求什么,抛开和晏南修理不清的恩怨,当下能走是最好的机会,错过了这次,孩子一出生,她再想出去恐怕难了。
云裳是个没多大心眼子的人,一生的脑力都贡献给云家血案了,得到的结果无异于血案本身的惨烈。
俗话说一孕傻三年,那两人一唱一和,根本没给云裳插嘴的机会,就这么把事情落定了。
离开闻居时,云裳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遥望,她看到风娘饱经风霜脸上含满了情绪,情绪是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希望。
出寺的那条路就像一盏明灯,风娘日日盼,夜夜盼,不知道在哪一年,那盏灯慢慢模糊直到熄灭,她再无念想,也无勇气。
两人一路无话,快到隆兴寺门口时,数十名暗处的禁卫持刀等在了入口,远远看到雪地里的身影越走越近,禁卫长心想该来的躲不掉,上前行礼道:“见过宁王。”
晏南修把他的话当个屁,仿若听不见,扶着云裳一步也未停留。
从晏南修进隆兴寺,禁卫长的心就吊到了嗓子眼,眼下害怕的事,演变成了事实,尽管深知宁王说一不二的行事风格。
云姑娘怕是留不住了!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硬着头大跨步上前,拦到两人面前,“小人抖胆,云姑娘怕是不能离开,失职之罪小人实在承担不起!还望王爷高抬贵手。”
“你还真是胆大。”晏南修窥着他神色闪躲的脸,轻笑了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旁边禁卫手中夺过武器,朝禁卫长逼去,“人走定了,实相就滚远点,别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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