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角原昨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大到什么程度呢?一个居住在那儿的农民说:

“起初只是乌云汇聚,我们也只以为是一场比较大的暴雨。但是接着狂风四起,那风太大了,从它出现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

记者把话筒递到了他的嘴前,因为他们对话的地方就在灾害区附近,这里依然不时刮起狂风,声音不小。

“所以我很快把牲畜赶到了棚子里,我们也紧紧关闭了门窗,不敢出去,生怕连自己也被卷走了。

岂知道后来风也没有一点变小,而且越来越大,把庄稼全都吹倒了,还卷走了栅栏,后来,竟然掀飞了屋顶。

我的一个朋友,他家有个孩子,那时没有和家人在一块,而是在二楼,他听闻楼上传来的巨大声响后,第一时间就从楼梯冲了上去。

但是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了……”

这个农民哽咽起来,他拒绝了记者的采访。但随后听到记者说到能够得到政府赔偿的时候,他还是表示可以继续讲述情况。

因为鹿角原不是政府划分的宜居地,在这里生活,遭到自然灾害,便也不在救助范围。对于能够得到赔偿,这权且当做这个农民回答问题的意外收获。

“据我所知,鹿角原并非是个多雨地带,恰恰相反,它还被湖西国的气象局评为三级干旱区。”

“我们不知道什么三级干旱区,但自从我们定居在这里后,就不常降雨,但我说的是不常,就是还没有达到干旱的程度。要说降雨,总归是有一些的,零零星星,人也能活,作物能活,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草地。”

“那么后来的大雨是什么情况?”

“大雨?应该说是洪水,铺天盖地的,没有人能躲得过去,在地面的一切都躲不过去。我们当时在屋子里,没有人敢出去,外面黑的要死,更是看都看不清。就不知道天上是什么情况,但就是能猜到,天上有个大水池,突然就决口了,水直接就泄到了地上,什么都能冲的一干二净。房子啊,车辆啊,一个都不剩,就连一些埋根几里深的老树,都给冲的只剩一个桩子。”

农户泪眼婆娑,卯足力气说明了他能看到的情况。

在他的后方,是只剩下金属框架和几块木板的房屋。他的妻子—一个中年女人,还有一个靠在她身上的女孩,两人就站在摄像机的拍摄范围之外,正看着这里。

受灾的状况不需要农户细说,任何人只要看一看,就能清楚的知道。

27岁的记者纪舒深知镜头语言的重要,于是她招呼三人站到毁坏的房子前,依偎着靠在一起。

“在现场,我只发现了一户幸存者。这还得益于他们的房子建在高处,拥有坚实的地基和工厂制样的能够容纳下三人的大冰箱,而再往别处,我看到的是,满目疮痍。”

随着记者的走动,摄像位置随之变化。

很快,摄像里出现的是:鹿角原上,一道广阔的拥有复杂支路的河床,像秋天老树凋落完所有叶子后,还剩下的交叉在一起的干瘪枝条。而树干处,就是此时还在不停流淌的污浊淤泥。

可以想象,广袤的鹿角原就在昨天成了一片池塘。而在摄像位置的中心,据纪舒所知,也不只是无人区。

有人曾在那里见到过现代车的影子,更有调查显示,那里地底下存在着一个工业基地。

纪舒推测,有一个地下矿场的可能性很高。因为政府曾不惜代价的占据鹿角原,后又撤军,表明这里不是军事要地。

但也肯定不是荒地,地面没有活动,说明地下资源丰富。政府肯定不希望被人知道有这么个地方,那么就算被淹了也会默不作声。

纪舒决定立刻深入鹿角原腹地,一方面获取现场的视频资料,回给电视台,另一方面可以调查这件事情,这肯定是个大新闻。

这里的拍摄结束后,纪舒招呼副手顾信,将他们陆行器中的食物取一部分下来,另外留下了一个通讯移动设备,让一家三口能够和雨国内的救援组织联系,获取帮助。

纪舒将电话递到农户手上前,她注意到,在妇女的臂膀下,女孩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显然女孩认识纪舒手中的通讯设备,但她并没有表现出很需要的样子。纪舒想到,他们一家可能对政府下的救援组织并不信任。

于是纪舒走到女孩身前,蹲下身体,将电话交到她的手里,并告诉她记下,新闻社的联系方式。

女孩接过设备,忐忑的询问道:“姐姐,那我可以打给你吗?”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