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二话不说,拎起秦九丢到了天鳌残躯的龟壳上。
“我得先和下面的几位长老说几句话。”秦九卡在龟壳纹络起伏的缝隙中,冲空中喊了句。
天鳌已死,下面的方圆教徒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他们不是世外天的残党吧?”
徐然看了眼瑟瑟发抖的众人,他们正抱成团,藏身在一处破碎的山体下。
“如果是,就要挨个剖腹取丹了。”
秦九摆摆手,“都是我自家的老乡,出来混口饭吃。”
徐然没再说话,驱使一只人皮鬼将秦九送了下去。
同为御妖修士,刺猬似的老者对这人皮鬼十足感兴趣,枯瘦老手不停在干硬肌肤上摸来摸去。
等到人皮鬼面露愠色,他才憨憨收回了手。
下到了破碎的山体前,秦九从空中跃了下去,踩上一片毛茸茸的绿草地。
“行了,别躲了,一个个的,这点场面没见过吗?”秦九朝石头底喊了声。
先前聚众施法的几个方圆教长老探出了头。
几人私下里不认什么方圆教的大祭司,对秦九都是以“九爷”称呼。
“九爷,天鳌死了,那里面是个什么东西?”
满头暗斑的秃顶老人斗胆问道,指了指龟壳中扭动的触手。
“承载不住破碎道谴的东西,没了就没了。”
“以后这东西···”秦九舌头卷了下,“以后这神祇就是我们东家了。”
几个老家伙说不出心中是喜是忧。
好不容易建教立住脚跟,都成长老了,回头还要给别人使唤。
这和以前在大玄又有什么区别?
可这人将天鳌都给干死了,不从的话,下场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九爷,我们听你的,就和以前一样,你怎么吩咐,我们照做就是。”
秦九满意点点头,伸手示意空中。
“以后那就是我们的头儿,姓叶,都记住了。”
吩咐完之后,秦九没有多余的话嘱咐。
事关长生道一事,更是只字未提。
转变信仰并非一朝一夕之事,现在差遣几个长老将分部改称长生道绝非明智之举。
人可以被打服,信仰不会。
像他这种会审时度势的人自然无所谓侍奉谁,可他下面一众教徒不会。
“天鳌不能死啊···”秦九眯缝起眼,盘算好了方圆教接下来的大小事项。
“九爷,咱现在还出去吗?拜月教就在不远处了···”
秦九目光如炬,精光辉闪,硬着头皮道了句,“干!东家刚刚成教立派,他需要我们,会替我们托底。”
“而且刚刚那东西的实力,你们也是看见了。”秦九信誓旦旦说道。
“行!”众人齐声应道。
秦九心脏揪了一下,“妈的,这人是二话不说就‘掏心掏肺’的主儿,真的会给我们兜底吗?”
方才说的话,骗过了兄弟,没骗过自己。
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赌。
赌一个有安稳晚年的未来。
秦九拉起人皮鬼,飞回了天鳌遗留的巨大龟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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