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人冷哼一声：“你的眼界也止步如此了。崇山郡算得了什么？在燕国也排不上号，偏远穷困之地罢了。要不然，国主怎会容许黄龙寨存在许久？可见，此地在国主心中的地位。这足以证明，崇山郡的谢家也只是矮个子里拔高个。你的目标是玉京城的青年才俊！”
见孙伯云目露不屑。
美妇人心里着急，决定爆点猛料。
“单说你朝思暮想的谢青樱，你以为她真是天真烂漫？”
听到谢青樱三个字，孙伯云表情动容。
“娘，您在说什么？青樱妹妹已经身死，何必牵扯她进来。”
贵妇人露出鄙夷：“谢青樱能快速入门幽冥呼吸法，而你消磨多年时光才勉强踏进门槛。这其中关键，就是谢青樱使用血祭大法，亲手杀死从小伺候她的丫鬟。”
“青樱？她——她不会这样的……”
孙伯云震惊，从凳子上站起来。
他记得谢青樱平易近人，对待下人礼遇有加，温温柔柔，和和气气。
但记忆里，谢青樱又确实换过丫鬟。
贵妇人冷笑：“怎么不会？你以为她是心慈手软之辈？杀死情同姐妹的丫鬟，会后悔，会自责，会惭愧？不！谢青樱甚至报上了明年的血祭目标，正是整日和她形影不离的谢家贵女——谢红鸾。杀了谢红鸾，服下血祭药汤，谢青樱的幽冥呼吸法怕是要离小成不远了。”
闻言，孙伯云瞠目结舌，嘴巴张大。
屋顶上，方辰亦是大吃一惊。
想到谢红鸾在鱼妖洞穴临死前，对好姐妹谢青樱念念不忘。
真是好笑！
莫大的讽刺，在这一刻完成了闭环。
屋内，贵妇人接着爆料：“为娘便是妇人之仁，当年舍不得杀夫证道，以至于步步落后于人。观主大人就干脆利落，难怪她会收谢青樱为徒呢。”
“我已说明利害关系，你必须杀死一个至亲至爱之人，制作血祭药汤。我觉得，你的那个秀才老师就不错。”
孙伯云抿嘴，摇头说道：“娘，田老师教我识文断字，对我如同父辈，我，我下不去手。”
“哼！我可不管，”贵妇人拍着桌子怒斥：“田秀才必死无疑。你不杀他，我便杀他。你看着办吧！”
说着，贵妇人怒气冲冲地摔上房门离去。
夜色中，方辰听到她抱怨：“孙家儿郎不如女，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屋内。
孙伯云正在发呆。
贵妇人是青莲观主的姐姐，也是她的亲娘。
孙伯云回忆着母亲对自己的评价。
“我心狠，但又不够狠。所以，这才是我不得观主大人欢心的缘由。”
“可是，田老师……”
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但我不杀你，我娘也会杀你。”
“我杀了你，你还能助我修炼！”
忽然，眼角余光瞥到，对面竟然坐着一个人。
嚯！
孙伯云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带翻椅子，绊倒在地上。
“你是——武帅？”
嘴边的方辰两个字，没有说出口。
前段时间，孙伯云和谢家五虎大闹芦苇荡。
在淘气虎和谢家大虎死后，他及时收手，回到崇山城。
后来，谢家二虎弄来方辰的资料，其中就有画像。
可情报显示，方辰只是一个武师啊……
可眼前之人竟是一个武帅，气势比娘亲更恐怖的武帅。
孙伯云吓得面色惨白。
对面，方辰好整以暇地笑道：“我的建议是，别杀。”
“什么？”孙伯云一愣。
方辰：“你的田老师，别杀他了。”
孙伯云脸色僵硬：“我本就没这打算，田老师是我的启蒙老师。”
说着，他觉察到一丝异样：“你为什么建议我不杀他？”
方辰微微一笑：“你都要死了，何必为了什么血祭，再伤一条人命？”
“你在说什——”
寒光闪过。
孙伯云最后一眼看到的世界，是颠倒着的翻滚着的厢房。
以及。
地板上的一具喷着血的无头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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