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着出殡的队伍又回到了家里,用过宴席之后已经接近黄昏,太阳也即将落下山去,来参加葬礼的客人也走的七七八八。
剩下的就我和父母以及家族长辈。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客厅摆放着三张巨大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盘子,碟子,杯子,筷子,横七竖八。窗台上摆满了酒瓶,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竟还有些刺眼!厨房和餐厅更不用说,摆满了各种食材,父母尽管打算着,非常时期,一切从简,却也没想到要来这么多人,这个买一些那个买一些,就堆得满地都是!
我也在宴席之后才发觉,家里好大,有时候竟还能感到一丝凉意,前一刻人来人往,满满登登,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后一刻就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有一种人走茶凉的氛围。
大姑拐拐愣愣,颤颤巍巍的回到前屋,陪着我一起收拾东西,母亲在外面拿回柴火,入夜就要赶紧生炉子,不然晚上冷的要死。
我们谁也没说些什么,只是各自忙着各自的手中的活儿。其实大家也都知道,这一天早晚要到来,还是那句话,有情的悲伤过度,无义的装装样子。
我并不知道其他人心里怎么想的,我只知道第二天还要去给奶奶圆坟。
待到收拾完毕,大家又一起去到后院,整理奶奶的遗物,我最后才去,母亲在家里早早准备了火锅(我们家对火锅有一定的特殊情节,逢年过节要吃,家里来人要吃,平常也吃。其实也不是火锅,只不过是涮羊肉而已,毕竟早些年也没有什么鱼丸虾滑,竹笋海鲜,我们家说到底是内陆山区,那个时候物流不发达,这种东西也往往运不到我们这里,即使有钱也买不到。父亲也就是涮羊肉,再加一些青菜而已,那个时候也不讲究调料什么的,就是商店里有卖的准备好的调料,买回来直接沾着吃了,更不讲究什么锅底。虽然和现在相比过于简陋,但那个时候,能隔三差五吃上火锅,也是父亲那个时候成了暴发户才行,那个时候家里亲戚还没有爆发矛盾,相互之间还是很和睦恭敬的,大家常常围坐在一起,吃上几筷子涮羊肉,流下几把汗,说说笑笑,日子就过去了。)让我喊几位长辈吃饭!
我自己走到后院,推门而进,大姑二姑在炕上叠金元宝,她们姐俩一直再说着悄悄话,我也无心听。
“吃饭了,姑姑们!”我轻声说道。
姑姑们便让我等等,不急,再叠几个就完工了。
我便先去叫上三叔和大姑夫,二姑夫他们。随后又回到老院,两位姑姑见我又折返回来,也都收拾收拾准备过去。
我看着这处院子,也不禁想起过往,老院的历史可长远了。
开始的时候,爷爷是在西头住,在西头的院子里长大的,后来院子太过破旧又被爷爷重新装修,而后大爷结婚,又把新房让给了小两口住,爷爷又带着一大家子人来到东头一个小破房子里面住,这个小破房子是之前和爷爷要好的亲戚留给爷爷住的,也是老院的前身。后来爷爷又把老院装修一下,给了父亲和母亲居住,自己在老院的旁边修了新的房子。
再后来三叔结婚,爷爷又把房子让给三叔,自己带着奶奶直接搬去当时的羊圈住,在羊圈旁边盖了一个不到两平米的房子,只够两个老人睡觉的地方!
再后来,爷爷似乎确定了继承人,就回到了大爷的身旁,盖了三间瓦房,和大爷住在了一个院子。父亲结婚不久,那个时候他雄心壮志,自己在老院前面盖了新房,老院就不再有人居住,直到后来爷爷出院,被放在老院照看,直至病逝在老院,家里亲戚闹了矛盾,奶奶又被从西头接到老院,最后她也在这里病逝!
细细想来,这个房子先后经过整修一次,也历经风雨大半个世纪了,母亲勤劳,老院的菜园子被她规划照看的井井有条,加上前面的菜园子,我们一家人三个季度的青菜都源自这里。这是我的家,也是大姑二姑的家,更是爷爷在内的,所有佑家人的家,他们都曾在这里生活过,这里曾经是多么热闹,如今也变得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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