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风呼啸着,裹挟着冰晶,向着山下吹去,浓郁的暴风雪此时正愈演愈烈,但在这处人间绝境当中却有两排步履蹒跚的脚痕

雪浅的时候是一个个脚印,雪到脚踝时变成了一个小坑,此时还尚可能够抬脚,但当雪没过大腿,那人在上面行走,就会留下两道沟壑

这处暴风雪形成不到一个时辰,堪堪到成人膝盖处,尚可走过

但若是要让一个八岁的女童穿过这茫茫大雪,女童的身上还只披着一层单薄的布衣,在这冰天雪地,这单薄的布衣早就同汗液一起冻在了皮肤上

“谁…谁来…救救…我…谁能…来…救救…我”女童声音此时已经极为微弱,嘴中呼出去的哈气已所见不多

女童双手捏着自己的双肩膀,杂乱的头发遮挡住视野就算可以看见,但在这暴风雪当中,能见度不足半尺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年幼的女童会穿着一身单薄的布衣被丢在这暴雪天地当中

此时,女童头发上有着一层白皑皑的霜雪覆盖着,脚底随着每一次奋力的抬升,也还是踏不出雪面,她的脚底已经不是轻微冻伤时的发红,已经没有任何血色,开始变得惨白

女童已经感受不到自己是否在呼吸了,只剩下本能鼓动着肺腔

“扑通”

最终女童还是跌倒在了这积雪当中,随后女童的身上也逐渐覆盖住了白雪

她的身体早就已经没有了知觉,刺骨的寒冷夺走了女童所有的感官,她在将死之际,脑海当中逐渐快速闪过走马灯

第一次看见“火”时的喜悦,感受到火的温度,感受着周围家人的温暖;冷时能喝一碗热乎乎的牦牛汤,伤心了,也可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大哭一场;听着身为族长的父亲,将年仅六岁的自己向他的部下介绍时,自己的害羞之情;

但大多数的走马灯片段都多发生在昨日,仿佛是自己还在部落中处于被瑞马氏部族侵略的时候;父亲率领部下出去应战,惨死当场;母亲被可恶的瑞马氏羞辱后杀害,死前还在呐喊“快跑!我的女儿!!”

身后是火光冲天的“家”,年幼的女孩只能冒着风雪随意的选了一个方向奔跑起来

但伴随着暴雪的来袭,最终,她还是倒在了暴风雪之下,奄奄一息

……

“阿妈,这个姐姐她醒过来了”一道带着藏族口音的女童声,在不大的蒙古包里面响起来

“我…在哪?你又是谁?为什么要跟我贴在一起?”刚刚濒死的女童,一醒就看到身旁有另一个女孩抱着她

“哼!捡到你时你都僵硬了,是我阿爸给你带回来的,看你还有呼吸,阿爸就喊我抱着你暖身子,不然你以为你身上冷冰冰的,我喜欢抱着你吗?”女孩儿语气怨恨着说道,一看见女童醒来就不再抱着了

经历过濒死的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可能会短暂性遗忘濒死前的种种

“这里是灵玛家,我们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一道慈祥的中年妇女的声音,从蒙古包的暗处传来,一道面容也逐渐被火光照耀开来

“救命恩人?”刚刚苏醒的女孩,脑海当中逐渐闪现出一些片段,是在临死前的走马灯之后的

提着灯的好几个人;温暖的怀抱;然后就是蒙古包的布顶了

“你的脑子是冻坏了吗?救了你的命,你不知道说谢谢吗?”突然女童身旁的女孩儿突然不乐意起来,嘴中嘟囔着要求女童道谢

“啊…感谢恩人的救命之恩,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我愿侍奉恩人一生”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妇女已经走到了女童身边,跪坐下来,并没有理会女童嘴中的话语,而是自顾自的问起来

“我的阿爸昨日刚死,未来得及给我起名字”女童身体还是僵硬,只有嘴还可以说话

“阿花,继续抱着,没看你阿姐还冷着吗?”妇女见到女童仍然不能动弹,便喊向就要离开地铺的自家女儿,继续回去为女童取暖

“阿妈!她不是我阿姐,她只是我阿爸捡回来的”女孩对这突如其来的姐姐十分抗拒

“阿佳,我不是您的西姆”还躺在地铺上的女童连忙否认道

“哦,我的西姆不要这么说自己,阿花快进去给你阿姐暖身子”妇女前半句话慈祥的看着女童,后半句话又严厉的对着自家女儿说着

被称作阿花的女孩,看着自己母亲坚毅且严厉的表情,无奈之下,只好重新钻回羊毛毯中,重新搂紧女童身体

“谢谢,阿花”女童脖子以下的身体一点都动弹不了,只能向着靠在她肩膀上的女孩阿花道谢道

“不要叫我阿花,只有阿妈能叫我阿花,我有名字叫灵焰花”女孩正是孩童时期的灵焰花,她很反感这个“阿姐”

“阿花,不要对你阿姐这么凶”灵焰花的母亲先是责备了一声灵焰花“孩子,要不要你阿佳我给你起个名字,起完了就要叫我阿妈了哦”随后又温柔慈爱的问起女童道

“好”

“我阿库带回来时,你身上有一层寒霜,这里又是灵玛部族(“玛”是一个语气助词,不是姓)就叫灵寒霜,你觉得怎么样?”妇女像是看待自己刚出生的孩子那般宠溺着说道,再说“灵寒霜”这三个字的时候还特意有停顿

“好听,阿妈”刚刚经历家族全灭的灵寒霜,还是非常渴望家庭的温暖的,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追求“爱(亲人之间的爱)”的人,又有什么错呢?

……

“你肚子这一侧软了,你别动,我去暖另一侧”灵焰花捏捏灵寒霜的肚子右侧,准备去暖灵寒霜的左侧,对这突如其来姐姐,从心底里还是不认同的,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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