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晚上,路边老树枯木萧索,寒意凛然,夜色里,跳跃着银白的光。

二人继续前行,车轮滚在破碎的白釉砖上,发出刺耳的聒噪。

门庭夜市关了十之八九,仅有少数还在路灯下,裹紧衣衫,坚持摆摊,不肯回家的青年。

寒风凛凛,野猫窜巷。

想起李虎方才在铺子脸上可怖的神情,齐风陡然停下推动车轮的手,试问道:“虎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虎自是明白对方所说,但他本不想回答,奈何…害,他还是叹了口气,回应道:“齐风,你不会多想吧?”

齐风坐在一旁台阶上,咧着嘴,爽朗笑道:“虎哥,你这说的哪的话?咱兄弟俩,谁跟谁?再说了,我啥样人,你啥样人,还不清楚么?”

此话一出,李虎心里顿时畅快多了。

他哥俩,从小一起长大,那么多年感情,不想败在误会上。

说真的,他还真怕齐风误会…误会他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接过对方话茬,

李虎沉下声,眉头紧皱,半晌后,看向一脸淡然的齐风。

“齐风,你没觉得这符有问题么?”

看对方摇头,李虎思虑再三,坦然道:“我感觉这符有阴气,比我在家感受的那股阴气还要重的多。”

“阴气?”

齐风挑了挑眉,李虎殊不知,他已成为一名超凡者,身为超凡者,尚且无感,对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他自是不会认为,

李虎因拿不动东西就诋毁,毕竟他什么尿性他太知道了。

可这就很奇怪,

李虎对姜黄纸感应比他强,那这个缘,为何反而落在了自己头上?

理不清,齐风岔开话题,轻喟一声,“虎哥,你家何时招的那些阴气?”

“这…”李虎一时语塞,干咳两声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最近这两日,总感觉家里阴测测的,很不舒服。”

齐风倒也理解,李虎出了车祸,有财叔又常不在家,可能是孤独引起的心理情绪,为此,想通过外物寻求点精神上的籍慰。

看来后面要多走动啊…

“齐风,说来你可能不信,这符,我真感觉不妙,我不知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感觉,但这种感觉真的很强烈。”看着转过头,朝他再三叮嘱的李虎,齐风噤了声。

眼瞅天色有些凉,对方穿的单薄,他便继续推着对方往前走。

这一路显得有些沉默。

当来到家门口的时候,齐风握在轮椅上的手突然被李虎抓住。

“齐风,一定要小心那张符…”

二十年了,从未见过李虎如此担忧,齐风郑重答应对方,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

嘴上那么说,但他心里还真没当回事。

既然嵬已认主,他注定掌控乾坤,难不成还能倒反天罡不成?

齐风静静站定,懒得想,目视消失在黑暗里的背影后,方才转身朝家里走去。

……

看向屋内还在亮着灯光,身子却趴在桌上进入沉睡梦乡的周红玲。

“吱”的一声,齐风小心推开庭门,蹑手蹑脚,走向有些忐忑的甬路。

刚进屋内,周红玲似有感应般抬起了头,看着鬼祟的齐风,她迷喃道:“儿子,你大半夜的跑哪去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妈,你咋又睡在这?不是和你说过了嘛,晚上该休息休息,不要等我。你这第二天早上还要上班呢,熬多了,对身体精神都不好!”

齐风并未作答,而是脱下外套,披在周红玲肩上,将其送回了主卧。

“嗯,我知道啦,你也早些歇息吧,晚上不准再偷偷玩手机了,听到了没有?”周红玲确实累了,带着睁不开的双眼,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齐风轻轻带上门扉,熄了扰人的灯,徒步走向属于自己的世界。

回到屋内,一脚踢掉鞋子,慵懒得扑向自己的狗窝。

这久违的松弛感,在他躺上的那一霎,心中所有的积郁都倾之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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