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盏茶功夫,贾瑁便来到地方,他掀开营帐,踏步进去,便见牛延武哼哼唧唧,正趴在榻上。
“谁啊?”
牛延武侧着身子,如此也没看清进来的是谁,他出声问话间,一转头,却见是贾瑁。
“哈哈哈。”
不等贾瑁出声,牛延武先是一阵哈哈大笑掩饰尴尬。
他牙关一咬间,又强撑着翻身过来,只是疼痛不随意志减弱,他背上棍伤沾到褥子,顿时眼睛眉毛攥成一团。
“罢了,罢了。”
贾瑁笑着,走上前给牛延武揭了下褥子。
他这一揭,褥子便不挨着皮肉,牛延武顿时出了一口气。
“扶我起来。”
牛延武看着贾瑁放在一旁的酒菜,眼睛便是一亮。
贾瑁又笑着,给牛延武扶起,随即二人便在帐内,以刀解牛肉,土瓷碗喝起水酒来。
贾瑁知道牛延武受了棍伤,如此带的不是度数高的清酿,而是类似于后世醪糟的浮白。
二人边吃边喝,未几,贾瑁开口道:“不知战事还有几多日,我在营中无事,已有些想回南边了。”
贾瑁过来宣府军阵,本只是押解步里特马,只是阴差阳错,又北上出关,火烧鞑靼。
现已经是二十二日,虽说事情多变,之前推演相较现实,已是七零八落,不再有参考价值,可贾瑁琢磨,鞑靼覆灭,应也要不了几日了。
贾瑁一句话出口,牛延武便是一愣。
未几,他叹息一声,随后抓起桌上牛肉便狠狠塞进嘴里。
牛延武一边吃着牛肉,一边口里嘟囔道:“如此,哥儿今个是找我辞行的?”
“嗯。”
贾瑁颔首,随即又摇了摇头。
“同在一州倒也说不上辞行,只是我父尚在南边抵御鞑靼,身为人子,如何能让父亲上阵,而自己留在这边安稳。”
贾瑁说着,又提起了建州方向,他道:
“自我从辽东出来,心里便有不安,建奴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我心里也颇担心辽东。”
“我此去回南边,若是这边战事结束,也好随军一路回辽东。”
贾瑁一番话说完,牛延武听着也点了点头。
随即他端起酒碗,对贾瑁道:“既是如此,那我便祝兄弟一路顺风。”
牛延武说着,又哈哈笑了起来。
他道:“只是可惜,若没有我父这一顿好打,我便能同兄弟一道南下,一来拜见伯父,二来也能见识见识辽东风光。”
“哈哈哈,兄弟功劳卓著,只怕这次战事了,日后我见了哥儿,口里也得称呼一声爷了。”
……
贾瑁提酒菜看望了牛延武,等着吃饱喝足,便又转头去了宣府中帐,进帐拜见了牛继宗。
贾瑁过来便是辞行,说辞也是对牛延武那一套。
现战事紧要关头,贾瑁也算个将才,牛继宗本意不想放他南下。
只是贾瑁辞行的理由也恳切,牛继宗寻不到来由拒绝,如此便允了他。
这般,贾瑁在宣府营寨中又歇了一夜,翌日大早,便带着过来时候带领的十数人出了宣府寨门,南下往辽东镇布设的防线去了。
他们从迁安过来时,一路走了有一天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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