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本是清朗的星空突然涌出一片黑云,黑云在庄园上空急速凝聚,紧接着一声霹雳响彻天空,张角不由的抬眼看看室外的天际,嘴角显露出一丝冷笑,他冷冷的嘲讽道:“贼老天,休要吓唬我,难道我张角还怕你不成?”
只是他嘴里说着不怕,脸色却肃穆许多,他柔声对十一说道:“正是贫道,十一将军,贫道稽首了。”
说完,张角眼神愈发炽热,好像十一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他颇有兴致的将十一反复打量,眼神中有不信,有惊讶,有不可思议的神情一一闪过。
十一被张角看的有些不在,不由笑道:“足下如此打量与我,不知可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么?”
“哈哈哈哈,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免不得多看了几眼,将军休怪。”
十一接到:“凡夫俗子一个,有什么可好奇的,还望足下明示!”
张角微笑着摇摇头说道:“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恕贫道不能告知。”
这不是废话么,不能说你还显摆个什么劲。
十一深吸一口气,接着问道:“既如此,不知良师大驾请十一前来所谓何事?”
张角眼神一冷,冷声说道:“所谓何事?你诱杀我三弟,擒我二弟,交付朝廷,如今我二弟生死不知,你还来问我何事,十一郎,杀弟之仇不共戴天,如今你可还有话说?”
十一脸色一正,正言道:“张梁确实是我所杀,张宝也确实是我所擒,我自无话可说,如今若是良师想要为两位兄弟报仇,十一定当奉陪到底,至于能不能报的了仇,就看良师的能耐了。”
“好狂的口气,既然来到我地盘,难道你还能活着离开不成?”
十一厉声说道:“既如此,那就休要多说,动手吧。”
利爪弹出,十一挺身而立,严阵以待。
张角眼露凶光,满目怒火,紧紧的盯着十一,不多时,张角忽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胆气,不愧少年英雄,十一郎,报仇之事咱们稍后在做了断。”
张角收敛怒容,脸色逐渐缓和,眼神中从新焕发出智慧光芒,他微笑着看向十一,疑声问道:“十一郎,贫道有一问,还望十一郎能够如实回答。”
十一见张角面色缓和下来,并没有立即发难,为他的两个兄弟复仇,当下缓缓收起利爪,对张角说道:“良师有何疑问,尽管问来,十一定如实相告。”
张角斟酌一下,接言问道:“不知十一郎对于如今天下形势有何见解?还望十一郎能如实相答,贫道洗耳恭听。”
“嘶~”
十一倒吸一口凉气,这个问题太大,也不好回答,如今的局势实难做出准确的描述,但若是回答不出,实在又让张角轻视,十一微眯眼眸,心中仔细思量,过了良久才整理出一道思绪,他缓缓朗声言道: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大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如今。到如今天下紊乱,朝纲颓废,致使宗庙不安,推其祸乱之由,殆始于桓帝。”{这里引用一些三国演义的原话吧,总结的太好,毋庸置疑。}
“”桓帝禁锢善类,崇信宦官,及桓帝崩,刘宏继位,即为当今天子,大将军窦舞、太傅陈蕃共相辅佐。”
“刘宏践祚之后,朝中又有曹节等宦官弄权,窦武陈蕃共谋诛之,那知机事不密,反为所害,中涓始愈发猖狂,到了当今,朝中更有张让、赵忠、封谞等宦官十余人把持朝政,号为十常侍,此十人祸乱朝纲,称霸朝堂,混淆视听,蒙蔽圣聪,此为内患。”
“而朝廷之外,更有豪门士族充斥官场,称霸州里,强征赋敛,鱼肉百姓,而朝廷不能禁,更惹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在加天灾人祸不断,民生更为艰难,此为外患。”
“其间更有外戚势力董氏、何氏争权夺利,献媚邀宠,为各自私心私利、手中权柄,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罔顾国法,朋党结私,更为朝廷一害。”
“现如今,朝廷内外,无论朝中还是州里民间,早已千疮百孔,病入膏肓,闻之听之令人胆寒。豺狼当道,君子匿行,贪官污吏弄权,仁人志士受迫,乾坤颠倒,道义失衡,可悲可叹。”
十一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说到当朝更是痛心疾首,一腔愤懑,恨当权者为非作歹,不行道义,叹百姓多有磨难,生活艰难,身陷水火而无法自救。
张角听罢连连点头,眼中满是赞许之色,张角说道:“十一郎所言不差,贫道感同身受,此也正是贫道所忧虑,只是角还有一问,即知病灶,可有补救之法?”
十一缓缓摇摇头,遗憾说道:“恕十一愚钝,如今心中尚无良策应对天下之势。不过,即使有,估计也难施展。”
“哈哈哈,说的不错,心中有志难伸,确实令人遗憾,角虽不才,亦知溃痈虽痛,胜与腐肌,扬汤止沸,不若釜底抽薪。大汉朝已救无可救,病入骨髓,若要拯救天下百姓,不若推翻当朝,从整秩序,百姓方有一线生机,这也是角之理想,只是可惜,时不待我,功业难成,令人抱憾终身。”
张角话锋一转,接着问道:“敢问十一郎心中志向?”
十一低头沉思片刻,随后仰起面孔,直视张角说道:
“不瞒良师,十一心中早已厌倦江湖厮杀,朝堂恩怨,有心归隐世外,安稳度过余生,若说荣华富贵,高官厚禄,皇图霸业,与十一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千年历史,荣辱兴衰,也不过是历史长河中激起的一点浪花,又何必执着于心。
然,眼见天下百姓屡遭荼毒,身陷困苦厄难,若说心中没有一丝欲望,却也是非言。”
十一面容严肃,眼神坚毅,直视张角眼眸,一字一顿的坚定说道:“十一心中所欲者: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即为十一心中理想!”
言罢,突然一道晴空霹雳撕裂当空,银白色的光芒霎时照亮十一身形,在那一瞬间,这方小天地忽然亮如白昼,恐怖如斯。
天空中‘轰隆隆’一声雷鸣,晴空万里处赫然一声惊雷炸响,满天星辰顿失其光,暗淡无形,唯有那震耳欲聋的雷鸣还在天地间翻滚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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