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石深吸一口福禄香气,跟着青羽钻入书架丛深处。书架后有个小门,不时有人进出,门旁木牌刻着三字“沸茶轩”。青羽手指小门:“我刚才好像瞧见蓝袍爷从这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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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袍青衫俱坐在茶室内,蓝袍手拿几串玉牌,极不耐烦踮着脚,见苍石进来便安排他坐下。青羽见青衫坐在正中,趋步上前问候了青衫,随后侍立墙根一言不发。茶室内剩一黄衣道对着几个白衣道人侃侃而谈。

“今年头批的福禄金水,共一千九百七十七坛,你去将其中上好一百坛留出单独装车。这账簿数目不对,这个镇过往几年都上贡了二十余坛金水,今年怎么只有五坛了?想必是那个县令自己没下了,叫他都吐出来,补上的金水送去我那......”

几个黄衣道各自领了命往外去,苍石打量起那为首的黄衣道人来,道人穿着桑蕾黄袍,头裹白绸逍遥巾,手攥鎏金蟾蜍牌,腰带纹绣黄绿花,强撑双无神死鱼眼,谈及金银大放光。要不是言语间总称贫道,哪有一点道士模样,活脱一个风流人士打扮。

蓝袍对苍石小声介绍:“这是黄花道人,京城派来查点账册的大人物,但也不用怕他就是。”苍石听了点点头。

黄花道人屏退左右,看向苍石青羽,蓝袍解释:“这是我师父新收的徒弟,姓陈名苍石,还未起道号,未授职位。”黄花道人又看向青衫,青衫低头把玩着茶杯,不发一语。

“去年你们送水观留置了三百坛福禄金水,今年该一并交了吧。这几年来各地收成都不好,我晓得二位背靠大树,送水观不比寻常道观,金水定有余留。实话实说,这次下来,我办事不力,账上漏出百坛金水的缺口,我非是难为两位,是想请两位帮帮我这个忙,缴清往年金水补上缺口,日后定有答谢。”黄花道人开口。蓝袍笑道:“这有什么难的,黄花道长有难,我和师兄哪有坐视不管的道理,不过这观里事务我说了不算,得由我师兄做主。”

青衫放下茶杯,摸摸腰中葫芦:“黄花道长莫要胡言,进贡全部福禄金水是各地道观的本分,哪来的余留一说,哪来的留置一说。黄花道长若真的手头吃紧,我手里有些往年天君还有师父赏赐下来的,数量倒是不少。兄台对送水观向来关照,我哪能不帮兄台的忙呢?不过眼下恰逢师父从京城来,我得先请示师父再做答复。”

黄花道人死鱼眼放亮,笑着拱手道:“那就多谢青衫兄弟了,待入京时我一定好好款待兄弟。”

“不必了,此次东湖省金水送京,不由我管辖,改派两位师弟主持。川东川西天地会作乱,当地官员昏聩无能,我即将被调派川西,节制川西巡抚郑祖琛。我蓝袍师弟年纪尚小,处事不周,苍石小弟更是才入道门,不通形势。这次入京途中还望黄花道友,对我二位师弟多多照拂。”

黄花道人大喜过望,将事情揽入怀中,又催青衫道:“这都是小事,不在话下,青衫道友快去向鸿福大仙请示吧,我为了这点缺口是焦头难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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