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刚刚,吴居厚还口口声声说给他们机会,转眼间就砍了一人的脑袋。

变脸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本钦差给了他机会,他不把握,怪谁?”

吴居厚目光如冰,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庞,冷冷道,“记住了,老夫不是在跟你们商量,而是在通知你们。再废话,他就是下场。”

“我同意!”

石树德率先打破了沉默,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他们清楚,一旦接受这些条件,会削弱家族实力,但只要人活着,手中的生意没丢,凭他们的人脉关系,最多三年就能缓过气来。

保存火种才能等到复燃时刻。

······

“吴居厚这厮欺人太甚,把京城权贵当作软柿子捏,我们得团结起来,共同为京城权贵的尊严、未来呐喊。倘若任由吴居厚骑在我们头上,今日倒霉的是我石家,明日就该轮到你们了······”

从开封府出来后,石树德并未去筹措银两,平息石家风波,而是派人召集各个权贵,来他家共同议事。

他决定破罐子破摔了。

以石家现在的实力,完成吴居厚开出的条件,会直接沦为汴梁城末流权贵。

十年不让子弟参加科举,三年不让入仕子弟晋升,石家崛起的希望都破灭了,那还顺从个啥。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石家曾是傲立于汴梁之巅的权贵。

虽然现在石家已不复当年之盛,但沉淀在骨子里的那份尊贵与傲气还在,也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主。

他清楚,单凭一己之力,难以与吴居厚这样的权臣抗衡。

但权贵们聚力后,这股力量连皇帝都不敢轻视。

所以他们一旦合力,只要不是杀人、谋逆等大案,这事儿估计皇帝也得轻拿轻放。

石树德慷慨陈词,点燃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怒火,众权贵纷纷斥责吴居厚,发泄心中愤慨与不满。

“石老弟,钱财乃身外之物,为家族消灾解难才是当务之急。”

王清承眉头紧锁,语重心长地劝慰道,“我知你心中不忿,但我还是劝你们咽下去这口气,毕竟我们的把柄在人家手里······”

并非他看淡了这一切,而是他看清了现实。

对他来说,这件事已经翻篇。

他虽憋屈,也痛恨吴居厚拿着鸡毛当令箭,让他损失惨重。

但这么解决是王家最好的结局,他才不想随石树德蹚浑水。

石树德听后红着眼怒吼道:“那么多钱和地没了,我自认倒霉,但十年不让子弟科举,三年不让入仕子弟晋升······后路都被断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王清承理解石树德心中的苦。

五年前,石家出了一个进士。

石家倾尽财力与人脉,现在已在某个州城任职。

他计划三年内让此人坐上知州的位子,但吴居厚突如其来的条件,彻底打乱他的计划。

他不急眼才怪。

“事已至此,只能逆来顺受了,还能怎么办?”

王清承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安抚,免得把事情闹大,把他拉下水。

石树德哪能听进去劝,咬牙切齿咆哮道:“不!不能就这样算了!咱们去求官家做主······”

王清承闻言,口中的茶水险些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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