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老朱罕见地举办了家庭宴会,让还住在别宫的王爷们过来。

朱檀探头探脑地小心张望着,躲在朱柏身后,用蚊子一般的声音问道:

“十二弟,不是说好月底考试吗?怎么父皇忽然想起来要让我们来这里,难道又要考教我们的学习?我这几天作业可都是认真完成的!”

朱柏笑道:“王兄多虑了,只是一次正常的家宴。要是在场兄弟里面,就你鬼鬼祟祟的,惹人注意,父皇即便不想问你问题,也得把你挑出来问几句。”

朱柏说完,朱檀就急忙滚回了自己的位置,安心大吃大喝起来。

老朱今晚的确没有心情找这几个小兔崽子麻烦,他主要是让老五朱橚和兄弟们告个别。

各种政令都已经印行,明天命令一下,朱橚就要收拾东西去就藩。

王爷们年纪大一些的,能够意识到这位五哥也要离开他们,虽然平常接触不多,听到的五哥的消息都是奇奇怪怪的,但这并不妨碍孩子们情感丰富一些,和朱橚告别。

可能他们明早起来就忘得差不多了,但不妨碍这一刻的温情。

第二天一早,朱柏就坐上了第一列轨道交通车次,而朱橚昨夜则和朱标一起歇息在别宫空余出来的房间。

朱标和朱橚一個母亲生的孩子,秦晋燕周,这几个藩王的封号都极为重要,几乎各自占据了历代的龙兴之地,把整个中原大地的北方,牢牢把握。

兄弟二人即将分别,也有些悄悄话要说吧。

朱柏在车上坐好,这列车次已经在附近的公侯府邸的交通要道位置设置好了新的车站。

靖海侯大舅哥,不用一直担心这些勋贵大臣们大早上的跑到自己家门口,

轨道车在韩国公府不远处停下,这是新设置的一号线车站之一。

李善长曾经派人送来消息,要把车站设置在韩国公府稍远一些距离,希望不要直接摆在国公府门口。

这位朱元璋的萧何,一个穿着一品官服的小老头神色平静地走上了轨道车,看向朱柏,只是点点头,道:

“湘王殿下,这几日来轨道交通可是金陵城内最出名的事情,有了这轨道车之后,我们这些大臣也方便许多,这东西,比马车轿子可舒服多了。”

他走上车,从腰间取出一枚铜钱丢进投币箱。

随后坐在了朱柏身边,他手中还提着一份包裹,看起来里面装着一些表格公文。

老朱自己改进了一些官员日常奏疏的表格样式,制作好了印刷模板之后就印发给了诸位大臣。

以后上朝的时候,大家手里拎个公文包,把表格拿出来按照项目念念就好了,没有必要一开口就是:古之圣人/某某典籍/前朝事例等等。

老朱听得耳朵烦。

朱柏一路上和这位韩国公滴水不漏地说了一大堆废话,对于李善长表达的想要参与直隶交通公司的想法,打了好几个圈圈忽悠过去。

让原本以为自己只要一开口,这位小王爷就巴不得赶紧和自己合作的李善长心里郁闷不已。

当年和刘伯温斗的时候,自己单单只是一露面,就杀得对方官员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如今在一个小屁孩面前,怎么吃瘪了?

李善长开始怀疑人生,因为他无论从哪个方面来找话题,朱柏都圆滑地拐了个弯。

甚至开始反过来和他讨论什么宇宙万法的本源之类的。

好像自己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但是有作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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