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只有一种立场,若想证明自己异于常人,那就竟可能地展现出自己的欲望吧。
让鞭子落下吧,无论美丽与否,我有我自己的决心......
陆老,弟子很感谢您对我的关照,但我的立场也不会动摇,这是我日思夜想了七个日夜的想法,我会遵从我的想法,站在我的对立面上,把那个还在中间徘徊的我从这个房间门口推下去,给自己一个放弃在这里留下去的理由。
做好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黄祖何等人也,光是与管乐的接触就已让我九死一生,您无法一直护着我,你周围的人也不值得为我失去。
今日之后,不会再有人为我而死,我的生死,由我一人承担。
在这种没有理智可言的地方,即便是张宽和何鹏飞这样的欺诈之人,也能大义凌然地挥动鞭子批向我的脸庞。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为了自己,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对他人的肢体蚕食鲸吞。
咬破了嘴唇,我犹记得第一次与韩彧的交谈。
明极宗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在我看来,与外面的那些弱者毫无区别,乌合之众们集众之智,只为了自己的欲望能冠冕堂皇地展现在世人面前,所以他们自谓君子,更不会有错。
这一点,我在来明极宗之前就已经见识过了。
即便这附了魔的鞭子让我饱受心魔的摧残,眼前的困境也不足以让我吭上一声。
陆公载会记起的。
面对着自己所不能承受之痛,我会习惯性地把一切都忘掉,在被他从魔修的血祭仪式中救回来的第二天早上,我竟出乎意料地给了他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好像昨天,我在一众厮杀中生还这件事从未发生。
我处理不了那么多信息,我只知道,当一切如心中不断默念地那样终于结束,站起来的我还将继续走下去。
来刑罚殿观看结果的有百来余人,我挨得鞭子却在半数停住。
很奇怪,最后一个要抽我的人,已经举起了鞭子,却还是在要抽我之时放下。
结束了吗?整个大殿安静的出奇,我不再听见任何人对我的声讨,双脚的沉重仿佛再度行在了八岁时的冰面之上。
玉碎不会复原,没有赢下就是没有赢下,或许是我又擅自先放弃了吧,我真的有做到我所能做的一切吗?
顶着漫天落下的雪花,全身的痛感随着脑袋上血液的冷却,与记忆里的糖葫芦一同远去。
我脱力垂眸,所能见的那个模糊的冰面……那个倒影,是如此地令他们疏远。
恍神之间。
在他们厌恶的眼眸中,我能看到的只有一个没有哀嚎声的怪物,那就是别人眼中的自己。
如此丑陋,又如此美丽,却只有我一人能见。
想要再重来一次,可我又得付出多少代价?
“很困难吧,无论怎样都无法融入。”在路过张宽的身边时,我极尽嘲讽地低语道,全然没有理会他身边抢尽了他风头的何鹏飞。
和你这种只知道附和仰望别人的寄生虫不同,我会靠着自己的想法活下去。
我不需要改变。
随着自己本就无法控制的灵力在自己体内暴乱,我终是力尽而竭,向前方倒去,却倒在了一人怀中。
一个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
那人本不该来,他本该被范衍困在外面。
或者说以他从鬼门关捡回来的这一身子,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独自走过来。
他想将我扶住,却还是和我一同栽倒在了地上。
开什么玩笑,我都已经拿出我的决心了,你现在才像个救世主一样出现?
我没有改变,更不需要救赎,这个世界上不会存在圣人!
失踪一个星期,你唐鑫也学我这重犯这一套?这点倒是儿子像爸爸。
借着他的肩膀,我极力攒出了最后一口气凑到了他的耳边。
“你知道吗?董锡临死之前已经被那怪物寄生了,为什么你没被影响呢?”我极尽轻蔑的笑了,向他道出了附带自己所有恶意的低语,“为什么没有早点来,你害死了董锡,还要害死我?别扶着我了好吗?离我远一点,不要来害我。”
那天夜里,我的血液滴在了他的额头之上,配合着他口中含着的丹药,他终是缓上了一口气。
“不要靠近我……哥哥……不要靠近我。”那天夜里,神志不清的他如是说道。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从始至终,我都是一个卑劣的人,集合了他所见的所有卑劣之处。
我的呼吸愈发急促,临了,我还是在他的面前先昏了过去,每次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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