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列位家族如何感想,不过月余,青山风起雨涌。先有前亲卫将军刘义在西北部聚起精卒八千,归附刘菁,周边城乡但有不服,尽皆荡灭。

刘菁表其功,但又指责其杀戮过多,功过相抵之下,表为郡王府司马,代刘菁分管青山北部半壁。

刘言一路劝降信,直接引来亲卫一千,并一万遣散兵卒,刘菁使其为刘覆副将,代其分管甲城。刘覆则以郡王长吏,兼任甲城防御,为刘菁守住西南。

至于刘菁自己,却是回返了烧为废墟的青城,她在此处募集军民两万有余,以刘知为亲军将军,垦田练兵,亲守东南前线,就等着西秦给她这位手握超五万大军的青山郡王重新分封。

冬去春来,西秦的分封并没有来,倒是耕读剑支援了刘菁几位师姐,用以防备铁镇山。

想来,西秦还是不愿青山掌握在外人手中,可又不能自己动手,便将希望打在铁镇山身上。

铁镇山心里苦,犁剑宗发了疯找他,他倒是有心逃过洛江,奈何犁剑宗就堵在江上,时时和大江书院弟子冲突,偏的就是不肯离开。

如此局面,大家都等着铁镇山能杀刘菁,偏的耕读剑给刘菁派出臂助,想来真的看好这位小徒弟。

刘菁知道自家师父耿直,再见于丽丽,此时已经是凡劫6重,师姐妹重聚,少不得一番热闹,说起铁镇山往事,却不得不扯出一人。

“师妹是说,被铁镇山抢走的绝世灵物,而今在青竹先生手中?这倒难办了,青竹先生与师父颇为投缘,师父在门中时时夸赞,我等倒不好就这般上门讨要。”

耕读剑得了青竹训练剑意的秘法,在弟子中广有流传,而今耕读剑前辈明明自己没有剑意,却是教授剑意的大师,却也颇让她家老头子无语。

刘菁看着手中秘法,极为无语:“执念化意?剑意就是人意,人意就是剑意?这都什么跟什么,师姐,你可懂得?”

于丽丽轻抚秀剑,出鞘不过半,桌前酒杯一分为二。不过半年,这女修剑气竟锋锐如此,怕是不弱初见铁镇山之时。

姐妹们不免羡慕,刘菁妙目连闪,有了去处:“列位师姐,既然我等看不懂,那算命的就在溪谷,我等去找他便是。且等我片刻……”

刘菁出得大殿,找到训练军卒的刘知:“刘知,我要出门,这青城交给你了,且为我备六匹快马。”

“郡王,是不是该带些护卫?您万金之躯,要见谁,属下为您寻来便是。”

刘知哪都好,就是不如刘义简单,总觉得刘菁不够聪明,所以对自家王爷的安全颇多担忧。

刘菁也不在乎,解释道:“我五位师姐皆是凡劫高手,便是再多护卫,又怎比得了她们?况且我寻访之人乃青山第一高手,他若都保不住我,你觉得我该带多少护卫?”

刘知恍然:“王爷是找一掌毙蛟龙的那位青竹先生?王爷高见,若能与青竹先生交厚,便是西秦武皇也不敢造次。”

刘菁无语,不论多少次,她都不信青竹能杀鱼蛟,当日星夜看不真切,许是有其他高手。偏偏这坊间传闻难止,时至今日,臭算命的已经从凡劫小修被传说成魂境巨修,青山更有传闻,便是因为这位老神仙在,那西秦犁剑宗才迟迟不敢入青山。便是老神仙准备在青山开宗立派,一人能与洛周、西秦分庭抗礼的传闻都有了……

刘菁懒得解释,总之青山确有一隐世高手,定在清水小城附近。却也因此那小城被建的颇为坚固,至于何时高人出面,却不是刘菁可控。

传闻由得传,唯有高手自己才明白,若非登台之后可御空而行,地面交战,便是灵劫大修也比不得十万大军犀利。

“本王已有打算,快去备马,拖延时久,被有心人事先埋伏,本王才真的危险。速去!”

六匹快马冲出青城,直奔溪谷,左右不过几十里路程,两个时辰,踩着落日近前,王爷总算到了溪谷。

那溪谷竹屋之前,一娇媚女子靠夕阳余晖,正捧着一部言情小说泪眼婆娑,见到人来,方才冲着屋内凄然:“老师,这女子太惨啦!啊,不对,老师,你等的客人来了。”

青竹笑迎出门,这锦红绸不爱读书,偏的爱看人族男欢女爱的小说,青竹却也由得她,在山下用一颗鱼蛟獠牙,直接换了一车小说给她。

这印刷术虽有传播,但纸质书籍还是颇为精贵,一书之价不弱等重白银,可是让青竹好一番肉痛。培养弟子的资金转瞬用了三成,万幸这锦红绸却也真的有了些人族心思,日夜哭泣之下,总也算入凡、脱凡之法。

见到刘菁身后几人,青竹大抵猜到几女心思,招呼进门:“诸位不如进屋稍坐,几位的东西有一样落在小道手中,今日既来,不如顺路带走。”

于丽丽有些诧异,她们本不知如何开口,谁知青竹无需她们开口,直接奉上。身为犁剑宗弟子,被散修送了大礼,还是有些不习惯:“先生可知此物金贵?我等不白收您礼物,不知您可有事吩咐?”

青竹品了一口苦水,稍坐念想:“此物得自清水城,诸位道友若是有心,不如行侠仗义一番,也算代我与小徒,全清水百姓恩情。”

于丽丽几位师妹开心收下,虽然少了一根,但换成品质稍低的灵物,却是完全足够。于丽丽便是如此,发现无法熔炼绝世灵物之后,换了数件天品先天灵物,这才让众姐妹都熔炼了一次先天灵物。此次再得三件,几位姐妹渡凡劫却是足够了。

“先生之言,我等必会遵从,然我等姐妹几人,还有一事求问。”李雨儿,此雨与刘义妻子却无关系,概因洛北出过一位天雨剑巨修,颇为仗义,因此多有女子以此为名。

青竹看看于丽丽,有些诧异:“于道友进门时便察觉了,如此锋锐的剑气,怕是距离剑意已经不远,几位莫非为此而来。”

于丽丽原本是骄傲的,听闻一愣:“先生,丽丽此剑还算不得剑意?”

“剑意、剑气,一为执念化形,一为气息幻念,威力自是剑气更大,但却无法如剑意一般,助修士一往无前。道友此际手中自有剑器,草木皆可为剑,却不知心中可有一剑,一往无前,破万千孽障?”

于丽丽一时有些迷茫,刘菁见此,却不客套:“算命的,我等几人要随你学剑,这便是本王强迫你的,你且说要去王府教我,还是让我在此处跟你学?”

青竹性子淡,其实不喜刘菁性格,只是时日久了,刘菁素来如此,反倒觉得性情:“便在草庐学剑吧,春发之际,小道还要打理田间,及不得远。几位若不嫌弃,便在此间小住,小道去屋外打坐,为诸位守着。”

几女面面相觑:“先生不必如此,我等江湖人睡在屋檐便是,在此学艺,怎敢占先生居所?”

青竹看着夕阳,淡淡道:“我乃火修,却不如诸位精金锐意,需得烈日磨炼。月华打坐,稀松平常,诸位无需客套,况且小道对剑意也是一知半解,最多开解三日,未来如何,却还要看诸位缘法。”

奉上蜡烛,小道士便带着弟子在水池前打坐,灯火之下,几女披着被褥,看屋外师徒,尤带着不可置信:“师姐,这位前辈是不是知道我们要来,这被褥看着,貌似是新的……”

刘菁没有许多顾忌,撇嘴不屑:“这算命的卦术无双,可堪天机,偏的知而不言,遮遮掩掩,最是惹人恼怒。前番王府遭难,他初见我时便叫我郡王,家人遭难,小妹可是狠狠埋怨过他。”

于丽丽恍然:“道破天机,可是要遭天谴的,先生亦是无奈,我等休要强求。”

锦红绸跟着青竹打坐,忽的也来了好奇:“师父,道破天机真的会遭天谴?”

青竹闭眼打坐:“天父地母被生灵气到封闭意识,哪管得这许多闲事?只是天机道破,被循着痕迹改了因果,契机便要因此改动,如此,为师哪里还能做得高人?”

锦红绸捂嘴:“小道士师父,你果真是个无赖。”

青竹一虎:“休要多言,静心,冥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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