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望着面红耳赤的卡玛什,面露苦涩道,“聪明的诗人,恐惧不仅会带来卑劣,还有真正的危险,你应该好好阅读你义父的书籍。”说完走向乔玛努努的草屋。

卡玛什尴尬地耸耸肩膀,望着赫斯离去的背影呢喃道,“或许你才更适合做个诗人!”

晚上草屋内铜油灯摇曳的黄光照着人们的脸,众亲信好友都眉头紧皱地不言不语,沉默了良久以后,靠着草墙的托阿鲁站直身子,拍着胸口道,“我要去,每次迎敌我都在,为何这次丢下我!”

赫斯打量着故意挺起结实胸膛的托阿鲁,苦笑道,“人太多,帕库巴会怀疑的!”

帕图斯坐到赫斯面前,轻声劝道,“这样实在凶险,听那些逃亡来的罗格族人说,他们在湖西岸的路营还有不少人,不如征召人手一同进攻黑水沼泽!”

查克达也面露难色地道,“你伪装被出卖,刺杀帕库巴也许可行,但那个乸貘兽会很棘手!”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阿基里塔斯听了几个人说话,枕着自己的大辫子和手躺在地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我觉得可以,大不了死在那里!”

坐在油灯前的乔玛努努看看沉默不语的罗格努努,叹着气道,“先祖说过,不可以涉水太深猎取蟒蚺,不如等待合适的时机!”

赫斯无奈摇摇头道,“安卡图丛林盐道被封,族人会越来越虚弱,到时候他们必定要来清剿枯孤岛!”

亚赫拉看看愁眉不展的人们,冷笑了声道,“我曾经杀死过乸貘兽,这次我再去宰了它!”

盘腿而坐的科马恩摇摇头道,“没人可以杀死它们,你可能运气好,遇到了只带伤的。”

帕图斯轻拍妹妹亚赫拉肩膀道,“科马恩说得对,要再遇到那个东西,可能真是送死!”

亚赫拉用肩膀抖开哥哥帕图斯的手,厌恶道,“闭嘴,要不是我,你们两个早死在丛林里了。”

帕图斯忙面露尴尬和查克达干笑几声。

科马恩眉头紧锁道,“不过传说只要有人杀死一头乸貘兽,其他的人形兽便会畏缩他,但只是传说,我们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杀死乸貘兽,或许这个传言可信!”

罗格努努转过脸,用手摸着亚赫拉娇嫩的手,眼中带泪地哀叹道,“我向来敬畏先祖,可为何他要让女人卷入征战!”

托阿鲁看着罗格努努满脸悲伤的样子,插话道,“她其实不算是个女人!”

亚赫拉眉毛倒竖地瞪了眼托阿鲁,起身道,“铎坦安救过我们兄妹的命,我定要去砍下帕库巴的脑袋,谁也别想拦我!”

科马恩也跪趴在地上,长发遮脸道,“我早已是死过多次的人了,我带领我的族人去,无需其他人冒险!”

“争着去送死吗?可怜的沼泽人!”大家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水妖沙美拉已经走进草屋,并扭着婀娜的腰肢地坐在赫斯身边,又用手搭着赫斯肩头嘲弄道,“你们谁都对付不了乸貘兽,在水中就连我的人鱼战士都让它们三分!”

赫斯轻轻推开沙美拉手臂道,“你是来奚落我们的吗!”

沙美拉用长指甲划着赫斯脸上的弯月刀疤,诡笑着揶揄道,“我哪敢,达坦洛不需要任何人,就像圣殿之战,大不了被杀死复生!”

亚赫拉看着紧贴着赫斯的赤裸沙美拉,瞪眼大骂道,“不知羞耻,给我离赫斯远点!”

沙美拉慢慢站起身,用指尖缠绕着自己黑色长发,媚笑着自言自语道,“嫉妒的女人犹如饿狼!有些人不是准备了首情诗吗?还在水边念了那么多遍,不过好像缺乏些胆量,现在又藏着掖着不敢了?大声读出来,也好让我们开心开心。”

亚赫拉脸涨得通红,哗啦站起身道,“念就念!”

险些惊掉下巴的帕图斯望着妹妹,刚想劝阻。

亚赫拉已经从绣花荷包里掏出那张羊皮纸,咬咬嘴唇,喘着粗气的念道,“你就是..海上...的明灯,...我是迷途...的小绵羊,...”还没等念完,浑身别扭的亚赫拉索将羊皮纸一扔大喊道,“这是什么破诗,赫斯你既然把我接到枯孤岛,就得正儿八经娶我,替我报仇,你们谁不同意?”

正当人们惊讶地看着突然发飙的亚赫拉,托阿鲁忍不住笑得弯下了腰道,“哈哈哈,小绵羊,哈哈哈!”可刚站起身便被亚赫拉一耳光打倒在地。

托阿鲁从地上爬起来,绷着脸眨眨眼皮,又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但又忙强忍着躲在一边。

正当众人尴尬之时,面带喜色的卡玛什推门而入,但发现手拿着那份情诗的亚赫拉面红耳赤、目露凶光,急忙“刺溜”又窜出草屋,向黑暗中逃去。

赫斯看着亚赫拉怒不可遏的样子,起身转移话题道,“明天按计划行事,科马恩和我去见帕库巴,其他人都留在岛上!”

库尔楚和阿基里塔斯急忙站起身,齐声道,“我也去!”

亚赫拉抬手将库尔楚推到一边,怒道,“奸细靠边!”说完强忍怒气地环顾众人道,“赫斯的计划,有谁不同意?”....。

冷风吹着湖边瑟瑟发抖的芦苇发出呜呜声,水边的泥泞冰凉入骨,亚赫拉将波潵琉的脑袋连同弓箭扔到了湖边,自己光着脚慢慢走入浅水中,轻轻躺在晃荡的水面,发呆地望着天上那些煞白的繁星。

“你不觉得冷吗?”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仰躺的亚赫拉来不及转身,已经被沙美拉从身后紧紧勒住了脖子,而手中拔出来的匕首也被打落在水中,猛然的窒息让亚赫拉渐渐无力挣扎。

沙美拉慢慢抚弄着亚赫拉沾满湖水的脸,叹息道,“多么漂亮的女人,柔滑的肌肤,蛊惑人的睫毛,让男人沉醉,却忘了自己的使命!”说着又咬牙切齿地用力挤压着亚赫拉的喉咙道,“你好愚蠢,为了那个微不足道的仇恨,居然想柔化赫斯的心!”

“瞎婊,你勒断她脖子,想分裂自己的阵线哩?”岸边眼睛冒着绿光的波潵琉头颅突然讥讽道。

沙美拉犹豫着慢慢放松了胳膊,用力将亚赫拉扔到了水中,转身踩着泥泞走到岸边,弯腰捧起波潵琉的脑袋,轻轻朝它吹着气道,“原来我的小宝贝在这儿呢,今天真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不知道赫斯为什么不把你这残余的东西烧成灰,不过我可以帮他...”

“啪啪啪”弓弦声清脆的响起,身后的亚赫拉将三只短箭深深射入沙美拉的后背,“啊”沙美拉耸着后背尖叫着转身,用波潵琉的脑袋挡住了连续射来的几只箭,旋即满脸裂痕地露出尖牙道,“我要吃你的肉!”可话音刚落却看到快步而来的赫斯,于是愤恨地盯着波潵琉的涡流眼道,“宝贝儿,我先送你彻底进入囚牢吧!”说着用利爪将波潵琉头颅劈碎后跃入湖中。

快步赶来的赫斯望着逃走的沙美拉,又打量着不停弯腰咳嗽的亚赫拉道,“以后晚上不要待在湖边!”

大口喘气的亚赫拉怨恨地瞪了赫斯一眼,又看看地上舌头耷拉彻底破碎的波潵琉头颅,踉跄着朝部落走去。

波潵琉游魂突然从赫斯肩头冒出,偷偷瞟了眼赫斯讨好道,“囚主,那个瞎婊毁了峩的傀颅,海魔自此彻底由您指派!”

《盖兰之歌》:雪花晶菱的弥散彩光,白色雾界的黑色身影,兽的咆哮还是你的哀嚎,我循着雪中足迹而去,期待着冰刃与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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