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德将张老太太的灵柩送还祖坟,安顿下葬,然后又一路南下回家,去自家坟头祭扫一番才恋恋不舍的返回京师。此时的战争愈发的频繁,一路艰辛自不必细说,返回京师城已是四月底,暑气升腾,大家都准备着端午节过节的事宜。

“要不,我请赵家小姐来咱家坐坐吧?”素琴试探开口,她想着王友德也只是在照片上见过这姑娘,好歹让俩人见见,看合不合适。但又担心大节下请人太唐突,于是便和张沣源商量。

张沣源放下手中的书,思考一下,开口道“端午节前请赵家夫人和小姐一块来,就说做好了粽子请他们尝尝,也不必说俩人见面之类的话。”

“好主意!到时候若是老王觉得姑娘不错,也合眼缘,便安排一道吃个午饭,桌上正式见见面,就将此事定下!问名、纳吉......今年夏天就把婚事给办好,他也就安顿下来了。”素琴跃跃欲试,见着老王能安定下来,自己心里也轻松不少。

“是了。老王能安定下来,我心也可安了。他跟着吃了不少的苦,着实不容易。”张沣源一面说着,一面将刚刚放在桌上的书拿起来读了两行,又觉得心里烦闷的很,便弃在一旁。不知怎的,从母亲去世开始张沣源就心神不宁的,他在素琴面前又不敢形于色,想着应该是操劳过度神思倦怠才会有这种不详的感觉,于是起身活动。

款款走至窗前,将窗户打开,点了一支烟,回头向素琴道“他是个可怜人,家里已经没人了,难为你费心操持着,给他办的风风光光的。”

素琴掩嘴笑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轻重呢!”

“说来,老王是我的救命恩人。”张沣源靠在窗边淡淡道“我这份家业,有老王的一份功,不能忘,就是在我死后,你们也要善待于他。”

“大过节的,怎么说这丧气话!”素琴急急的过去将他嘴掩住,长叹一声,抽身坐到椅子上“娘认了他做干儿子,又怕外面人看轻他,特地嘱咐我对外只说他是你本家兄弟。他救过你命,就是张家的恩人!”

张沣源心里挂碍的事已经说完,便觉轻松不少,笑道“不仅是因为他救了我。老王虽读书不多,但也算个是知己。这么多年,我身边也曾带过几个得意之人,到底不如老王知我心意。他人前人后一致,对我一片私心,我自然也不想负他。”

素琴也点头道“上次问起,你只是笑说和他相识也算是一桩奇遇,还未细细讲过怎么个奇法呢!”

张沣源还未说,便自己笑了几声“当年攻打朗城,我先带了一队人马去考察地形。这是我多年打仗养成的习惯,以便利用地势排兵布阵。没曾想那地方七弯八绕,土匪众多,我们一行人被一伙土匪打散了。等天黑下来,我还没有寻到出山的路,正在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说着故意停顿一番,等着素琴询问。

“老王就出来救了你吗?”素琴好奇追问。

“哪有!”张沣源笑道“天黑了,不是有月亮吗?我就参照着月亮继续找路。一个人走啊走,走到了一处荒地,看见几个稀稀拉拉的土馒头,心里其实有些发紧,但是转念一想,这有什么可怕的,我也是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于是就大着胆子想要穿那片荒地。还没走两步,远远地看到坟头上就趴了个人,哭的凄凄惨惨,很是吓人!”

“噢哟!”素琴闻言,不由得背脊发凉,感叹一声。

“我就壮着胆子走过去瞧,你猜猜是谁?”张沣源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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