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过后,院子中有鸡鸣声传出~。
天还未放亮,赵嵩几人在屋内已经能听见,外面庄稼汉来来往往忙碌起来的声音。
老俞和田大二人对此早已习惯,田大边说着:“迟了,迟了。”就穿上短衣往外跑去。
赵嵩不明就里,昨夜本就睡下的晚,还想多睡一会儿,但见田大这架势怕是有事发生。
也是急忙穿了衣服,跟着田大、老俞两人身后就往院子里跑,到了小院门口处庑房这才恍然大悟。
竟是起来吃饭的迟了,看田大盛了一碗锅底仅剩不多的吃食,赵嵩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这吃的是什么饭菜。
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将就着盛了点吃着,野菜粟米粥,好似这粟米并未脱壳,入口难嚼,还无甚味道,仅吃了半碗,赵嵩就再吃不下去一口。
脑中回想着前世的各种吃播画面,更是觉得手中吃食无味。
连着几日都没见过这正常人家该是怎样的生活,如今在农庄之中倒是心中好奇。
好在今日该是耶律章奴还要再多休息会儿,辽国使团并不着急赶路。
索性吃了饭食,赵嵩就拉上老俞和田大四处去转转,也想着三人今后该去何处落脚的事。
昨夜天黑,只顾得上赶路,今日闲逛三人左绕右绕转了几圈才出了庄园。
赵嵩不免感叹道:“这张员外家也不知是出了多大的官,竟然有如此大的宅院。”
田大笑道:“此处临近边城,一旦宋辽开战,首当其冲的就是这里,如此大的宅院只怕到时候会招来灾祸。
好在近百年已经没有大的战事,这地界估摸着是没有多少人争抢,才让这张家捡了漏,连成了片。”
赵嵩心中狐疑,又追问道:“为何如此说,即便是边城,要是没有人在背后撑腰怎能挣下这百顷良田,怕是刚有些气候就会招致灾祸才对。”
走在田埂之上,赵嵩目光所及之处并无村落,只有些田里有零星的凉棚,还有几个破落屋子紧挨着庄园而建,也看不出是住人还是牲口的。
按照他前世的记忆,徽宗时期该是六贼当道,民不聊生才对,可如今看着田地里劳作的佃户,倒是也都有条不紊的打理着庄稼,这家主张员外该也是个好心的,还敢半夜收留他们这十几人留宿。
若真是如田大所说,张家又无大官在朝,竟然还能活的如此滋润,那倒该是自己的认知有些偏差,或是这宋朝难道并非是之前他所了解的宋朝。
老俞指了指身后庄园的牌匾说道:“这张家二字足以证实,大臣及亲王的住所称‘府’,其他官吏居所称‘宅’,而庶民的居住之所则称“家”。
刚才咱们三人一路转出庄园,也没见到一口井,若是这张家有人在朝中任职,定是要扯一扯虎皮,换成张宅了。”
老俞如此一说,倒是让赵嵩胸中了然,但心中再一细想,又觉不对。
老俞心思活络,细致,倒是符合他这几天观察的性情。
可田大一路上都是好似间歇性的时憨时傻的样子,但几次私下交流,都表露出了和老俞不相上下的才智。赵嵩始终没想明白田大为何如此作态。
既然三人已经经历数次命悬一线的地步,便干脆直接问道:“田大,你为何总是在有旁人的时候装疯卖傻?”
“嘿,嘿,嘿。”田大咧嘴笑了笑,竟又是变成了之前的傻样子。
见老俞转头,赵嵩这才看见原是昨夜自己救下的那个叫牙不里的清秀辽国勇士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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