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游?”

及冠结束,邋遢老道手里拿着不知从何处偷来的烧鸡啃着,满嘴油腻道:“知南而北游,哈哈,这个寓意倒是够远够深啊。”

自丰城回来之后,许知南实力大增,隐隐有摸到大宗师的门槛了。

但反而实力越强,许知南愈发觉得面前这个不知来历的老道深不可测。

许知南都不用出手试探,从老道那神出鬼没的身影便可猜出来。

更何况,在桃花巷敢门也不敲就推门而入,且动不动骚扰婆婆的人,又怎么会是寻常人?

许知南看着那只有些肥硕的烧鸡,问道:“这么肥的鸡,是偷姜叔的吧?”

老道摇摇头,又从身后拎出一壶酒大口喝着,在舒服的打了一个饱嗝之后,悠哉悠哉道:“那臭屠夫家里的羊肉倒是多些,只不过这些日子羊肉吃的有些腻了。”

随即,老道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酒壶,“不过这酒是偷他的,不得不说,那臭家伙藏的酒还是不错的。”

许知南默默冲老道竖起一个大拇指,“那前辈最近可要小心些,姜叔除了疼他家闺女之外,其次就最疼他的酒。若是姜叔发现酒水没了,定会同你拼命的。”

“一个后辈孝敬前辈是应该的。”

老道又痛饮了一大口,随后将酒壶扔给许知南,语气嚣张道:“更何况,他又打不过我。”

接过酒壶,许知南颠了颠发现酒水已经见底,只剩下一小口,“敢问前辈是何境界?听说大宗师之上,仍有一境。”

老道斜眼打量一眼许知南,“这么早知道这些对你没什么好处,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眼高手低。”

许知南点点头,恭敬道:“知南谨记。”

老道对许知南的态度很多满意,“不错不错,这一趟丰城之旅成长了不少。”

许知南苦笑,“都是拿命换的。”

“年轻人不要把命看的这么重,死了就死了。”

老道笑笑,用手拍了拍许知南肩膀,许知南看着自己的原本干净的衣物被抹的满身是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有一种狗屎踩到自己的无奈感……

许知南翻个白眼,“我上次可听婆婆说,前辈你现在最少都一百二十多岁了,天下的高手就属你最惜命。”

“什么话?什么话?说的什么话?”

老道恼羞成怒,“我一个修道之人,怎么能说是惜命?顶多是……寻的大道与大家有些差别……”

许知南想起婆婆院子里留下的那个仙阁的小姑娘,问道:“仙阁的人都十分神秘,不知道前辈……”

未等许知南话说完,老道就已经消失不见。

“跑的真快,说都不敢说,倒是真的惜命。”

许知南吐槽两句,颠颠手里的酒,轻轻动了动鼻子,“姜叔藏的酒确实很香。”

咕嘟。

一口饮尽剩下的酒,许知南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感叹道:“要是再能去姜叔家顺点酒就好了……”

“顺点?那是偷!”

姜轲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许知南身体一僵。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酒壶,再对上姜轲暴怒的目光,许知南露出一个苦笑,“姜叔,我说这酒不是我偷的,你信吗?”

姜轲五指握拳,关节之间嘎嘎作响,“你猜我信不信?”

“我猜你不信。”

“那你猜对了。”

一炷香后。

许知南顶着个猪头,前往南城城东。

南城城东最为繁华,人口也最为密集,南城百分之七十的人口都在城东。

一是因为城东地势好,容得下这么多人,二是婆婆好静,为的是让这些人离城西的杏花巷远些。

婆婆自然是不会管这些事情,安排这些的人叫贺渊,也是南城的城主、县令。

当然,这南城县令是他自己给自己安的。

许知南轻车熟路的走入城主府,府中的仆人恭敬行礼,也有一些南城里的人出入府中,见到许知南时会笑着打招呼,许知南也是同样笑着打招呼。

来到后屋,许知南见到了正在喝茶的贺渊。

贺渊长相普通,仿若寻常汉子一般,要说特点,那便是贺渊的骨架很大,原本宽松的衣袍穿在贺渊身上却刚刚合适。

“北游,坐。”

贺渊笑着放下手里正在看的折子,同时招呼着下人给许知南上茶,“北游此时找我有何事?”

许知南望了一眼贺渊堆满桌上的纸折,道:“贺叔,我此次来是想请命去云州的。”

“嗯?云州?”

贺渊不解问道:“为何?云州那边太过危险,目前形势变化莫测,你去的话,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更何况,你可知,此时你在已是延王的眼中钉了?留在南城尚有婆婆护你,去了云州,可真就危险了。”

许知南解释道:“正是云州如今的形势很是复杂,所以我才不得不去,延军的那支铁骑已经入了云州,固城的魏军根本不可能抵抗太长时间。一单失了固城,半个云州就相当于被延军掌控,这样延军就相当于有了休养生息的地方。没了地利,凭现在的魏军与晋军根本不可能阻挡住延军铁骑的进攻。”

既然已经得罪了周武,两方如今也是水火不容,许知南就不得不早做打算。

如今延军想直入晋国十分困难,但从云州入晋国那就简单多了。

唇亡齿寒,即便不能守住固城,许知南不能让延军这么轻易就拿下固城,拿下云州。

最起码,他得将延军那支恐怖的铁骑坑葬在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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