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无疑浪子了小半生,很多习惯早已嵌进骨子里,改不掉了。
阿姐说过男人手上一有银钱就会变坏,喝着花酒夜不归宿一旦开始,就别想着三句话叫他收心做回四不沾的石人。
那篇离奇的故事里无青元鸢作为后半段登台的戏中人,铁无疑再不堪也是听从她调遣的,能让一个急缺人手,渴望回归复仇的人不顾后路也得整死他,想来没少当面作孽啊。
“无青席,随你的便。”更同情了呢……
想明白了的萧凉躬身行了个无青元鸢受之有愧的礼,他离开了很远,声音才断断续续的顺着雨后的风洒进屋里,“这件事……母后做的对,只是便宜了……,他该……在关南村重新垒起的房屋前,向着……磕头认错的。”
无青元鸢看了眼蒋大夫跟前忙前忙后,又是拧冰帕又是嘱咐人烧火熬药的山茶,她笑笑,神色落寞,“病糊涂了吧,居然听见他喊我母后了……”
敷了冰帕的无青元鸢入了梦乡,或许是萧凉的话戳穿了她一直以来相信着的虚像,今日的梦虚假与真实对撞,仿佛有两个她,一个是宗长口中的自己,一个是身处皇宫被萧棠娇生惯养着的自己,哪个才是对的?
她闭着眼,从脸颊通红到完全失去血色不过眨眼间。
安乐长公主府东苑,名义上的主院,婢女小厮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等待里头德高望重的府医下达指令。正牌主子远在数百里外,看病一事上能做主的除了扎进房里不出来的蒋大夫外,连管事的都没发言权。
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其实不清楚东苑住的是哪位贵人,只当是宫里出来透气,和殿下关系不错的先帝妃嫔。
合理,太合理了!永元皇后不就是先帝的妃嫔吗,还是位份最高的、和殿下关系最为密切的。
他们听说苑里休息的那位身体本就虚弱,眼下冷热对冲雪上加霜染了风寒不说,如今竟是比几天前要更严重了些,怕是……
……
吃完萧弃烤的兔腿,整整三天白弋没有一点食欲,毫不夸张的讲,他到了瞅见肉就会吐的地步。
莫罔扛造,窜了几次肚子睡上一觉,就又是生龙活虎的京城小霸王。
“感觉没做多久的刑部郎中,我走了刑部不得缺人啊?”莫罔肚子饿的咕咕叫,眼睛直瞟萧弃翻着布包的手。
闹着要来,这会儿装起大尾巴狼了?萧弃心想。
“给,位靠南域的小村庄里的百姓压出来的馅饼,内里是肉不是红豆,要尝尝吗?刑部那里不用管,有陛下在,空闲的位子自会有旁的官员补上。嗯?你也想吃?”她拿了几个手掌大、厚实还往下掉着渣的面饼给每人各分了一个,当然了,和肉挂钩的统统没算白弋的份。
白弋捂着嘴,摇头摇得飞快,尚雅怕他把脑子里的浆糊摇匀了,她得费心照料,赶忙杵了杵吃饼吃得正香的林羡君,让他制止一下。
铁无疑被五花大绑着,一天一碗米饭够他全须全尾的抵达南域或是北漠了,别的食物他还不配进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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