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见此情形,亦是无奈,这周伯通确也难称“言而无信”之徒。

他瞧周伯通似无对己不利之意,心下稍安,任那溪水涤荡身上污浊。念头一转,和声问道:“前辈缘何在此?”

周伯通摆了摆手,道:“别问别问!”可他心中好奇难捺,挠了挠头,忍不住又道:“你这老六,怎地在此?哎呀,我记起来了,你被我兄弟一掌打晕啦,我瞧你那掌法也有几分火候,怎会被他打晕呢?”

无痕一呆,暗忖:“这老儿恁大年纪,竟与易逐云那贼子称兄道弟?”当下说道:“自是他掌法更为高强。”

周伯通一听此言,兴致顿起,双目放光,他本是武痴,一想到易逐云掌法还在这老六之上,心里便痒痒起来,恨不得即刻去找易逐云过招,可又惧怕撞见瑛姑,好生为难,急得在岸边走来走去,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无痕见他这般模样,心中疑惑,又怕他对自己不利,忐忑不安,赶忙游回岸边,恭恭敬敬说道:“周老前辈,晚辈这便告辞。”

周伯通却叫道:“且慢且慢!”

急忙拦在无痕身前。

无痕不知他意欲何为,又怕被他纠缠,忙行礼道:“前辈,往日里晚辈诸多冒犯,还望前辈大人大量,高抬贵手。”

周伯通哪是记仇之人,想当年被黄老邪打断双腿,囚禁于桃花岛十余载,他的报复也不过是用屎尿泼了黄老邪一身。

此刻见无痕甚是恭敬,便笑嘻嘻说道:“你这老六,不,老八……改邪归正了?”

无痕点头称是。

周伯通大喜,问道:“你们不是要算计我兄弟么?瞧你这一身的屎,想来是没算计成,哈哈哈,那金汁是何滋味,快与我说说。”

无痕嘴角微微抽搐,道:“晚辈身负重伤,哪有力气算计旁人。”

边说边悄悄打量周伯通神色。

周伯通笑道:“倒也有理。那卷胡子呢,可是被我兄弟打败了?”

无痕点头。

周伯通越发高兴,来回踱步,吞吞吐吐道:“你……可有见到一位女子?”

无痕眉头一皱,道:“不知是何模样的女子?”

周伯通眼神闪烁,道:“那女子……生得极为美貌……”

无痕不知他所言何人,心中一动,说道:“见过。”

周伯通急道:“当真见过?”

无痕肯定道:“确是见过。”

周伯通道:“她怎样了?”

无痕沉吟道:“她受了重伤。”

周伯通急得直跳脚。

无痕一边留意他神色,一边说道:“她委实伤得不轻,不过并非晚辈所为,前辈也知晓,晚辈重伤在身,如何能伤人?那女子是被银月护法所伤。”

周伯通依旧来回踱步,焦急不已,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我兄弟武功卓绝,那女子定无大碍,你说是也不是?”

说着以眼神询问无痕。

无痕皱眉道:“这可说不准,那女子还被银月护法砍了几刀,流了许多血,易逐云说恐怕是救不活了,除非有前辈这般深厚内功之人相助,否则性命难保。唉……晚辈虽有心相救,奈何武功低微。那女子被易逐云背着往南边去了……”

话未说完,周伯通身影已消失不见。

无痕心中大喜,长舒一口气,只觉此番自己又赌赢了。

周伯通一路朝南疾行,渡过黄河,奔出数十里,便远远望见易逐云一行。可他仍怕与瑛姑碰面,只小心翼翼地靠近。见易逐云等人有说有笑,又见瑛姑安然无恙,方知又上了无痕那厮的恶当,心中暗自咒骂:“这老八又骗我,日后定要让他尝尝金汁的滋味!”

他跟了一会儿,见洪凌波身影朝自己掠来,知道已被发现,当下拔腿便跑。

洪凌波未能追上老顽童,只得折返队伍,说道:“那人轻功甚是了得,比我快得多。”

众人皆惊。

在这一行人中,轻功能胜过洪凌波的,怕是只有易逐云和绿萼二人。

易逐云思索片刻,道:“会不会是老顽童?”

瑛姑目光流转,觉得有些道理,心跳不由加快。

洪凌波道:“定然不是,那人一头黑发,年龄……对不上。”

众人纷纷猜测,有说是银月护法的,有说是蒙古神秘高手的,但都没有定论。

易逐云担心那银月护法追来,只因人数众多,行动甚是不便。

这般又行了两日,这日易逐云忽觉程英身子发凉,忙逆运内功,将纯阳之力输入她体内,然此番效果竟不如上次,那寒毒竟还侵入自身,无奈之下也只得运功抵挡。

易逐云心想:“这玄冥神掌的阴毒好生厉害,怪不得张三丰的纯阳无极功也难以化解。”

程英身中玄冥神掌阴毒,早已侵入五脏六腑,极难驱除。先前黄药师以内力压制,后郭芙传了那改编过的九阳运功之法,虽有些许效用,却终非纯正九阳,效果有限。

她如今运气御寒已成习惯,日夜与寒毒相抗,痛苦不堪,神色凄惨。

易逐云忙叫众人停下,唤绿萼前来相助,二人合力运功,好不容易才将程英体内阴毒暂且压住。

程英惨然一笑,道:“云郎,我怕是时日无多了。”

易逐云连连摇头,凑近她耳边轻声道:“莫怕,我有九阳真经,专克此毒,寻个地方练上两年,定能痊愈。”

说罢,又觉自己先前所为甚是不妥,满心愧疚。

程英却叹道:“怕是来不及了。”

易逐云只是摇头。

正此时,洪凌波匆匆赶回,神色凝重,道:“师弟,有人追来了。”

众人闻言,皆紧张起来。

许大有上前道:“易大侠,这方脸人留着无用,不如杀了罢。”

易逐云略一思索,道:“先救醒,问出些有用之事,若无用,再杀不迟。”

说着,取出解药递与许大有。

许大有接过,用竹筒清水给那方脸之人灌下解药,可过了许久,那人仍未醒来。

刘大成伸手一摸,道:“怎的冷冰冰的,莫不是死了?”

许大有又摸了摸,抬手打了几个耳光,却觉声音不对,细细一看,竟发现是戴了人皮面具,当下一把撕下。

易逐云一眼便认出,这方脸竟是那叛出丐帮的彭长老,瞬间明白绿萼先前失控定是中了这“摄心术”。

莫娜丝瞧了易逐云一眼,笑道:“你不是要救洪七公吗?把他交给我吧。”

易逐云笑道:“行啊,你叫我声老爷,便让你带走。”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莫娜丝道:“你可是当真?”

易逐云点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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