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岔路口道别。

施窈回关雎院,继续摆烂躺着。

一连躺了三日,国公府平平静静,施窈打扮一番,入宫谢恩。

乐安宁心疼得眼泪直掉,仿佛施窈去的是刑场:“大嫂子,你说这叫什么事?坑了我们窈窈,还要我们窈窈谢恩,太欺负人!施明珠可真够毒的,今儿是窈窈,明儿谁知道哪个倒霉?”

傅南君轻轻拧眉。

如今府里孙媳一辈就只剩她们俩,妯娌二人亲自送施窈和三太太容氏到宫门口。

今日是会试的第一日,皇宫四处戒备森严。

容氏穿戴上诰命服饰,领着施窈入宫,来到皇后的凤仪宫。

皇后颇为同情施窈,说了几句祝福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等话,赏了一副赤金头面,便打发她们出宫。

出了宫门,容氏深深吸进一口气,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施窈做足了“感恩戴德高兴的小可怜”样子,一抬眼,便看见谢家父子,谢二老爷和谢既白。

四人面面相觑,相见两尴尬。

谢二老爷领着儿子过来见礼,擦着额头冷汗,挤出一个喜气洋洋的笑脸:“见过三夫人。我们爷俩头一回进宫,头一回见皇上,让三夫人见笑了。幸亏世伯有先见之明,派了人来教我们规矩,不然准得在皇上面前失仪。请夫人代我们爷俩多谢贵府老太爷。”

华美的妆容遮掩了容氏面上的憔悴,容氏对施云帆一事心有余悸,越发不敢招惹施窈,自然也不会在施窈未来的婆家面前趾高气昂,因此和气地浅笑道:

“本就是我们府上该做的,二老爷何必言谢。以后我们两家就是亲家,该多多走动。”

施家人都是疯子,都遗传了老国公的疯病,容氏一面和颜悦色地与谢见微寒暄,一面腹诽。

从前,她哪会把一个卑微的商户放在眼里?

何况,对方家的姑娘,还百般瞧不上她儿子,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也不肯嫁她的小七——不用问,那谢青黛准也做了先知梦,故意退亲。

容氏有火不能发,别提多憋屈。

施窈见到谢既白,漆黑的眸子一亮,忙退后几步,朝谢既白招招手。

谢既白踌躇。

前不久,他还看见施窈与江家三公子同游,猜测二人正谈婚论嫁。

这才过了几日,施窈便成了他未来的娘子,甚至劳动皇帝老爷赐婚。

谢家虽遭了算计,但没有什么损失,反捞个出身高贵的媳妇,因此恼怒一阵也就过去了。

不过,二姐曾说,施家眼看着要倒,只怕要牵连谢家,幸好她退亲了。

他正忧心忡忡,二姐又说,施家倒了就倒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落魄,也比谢家的门第高,娶这门媳妇不亏,叫他好好待施窈。

谢既白因脑子里纷纷乱,一会儿是江邈,一会儿是二姐,慢了半拍,他爹的大脚就踹过来了。

谢既白稳稳立住,抱歉地看了眼容氏,便朝施窈那边慢腾腾地蹭过去。

蹭到施窈面前,脸腾地红了。

施窈把四个丫鬟联手绣好的一个荷包递给他,笑眯眯道:“这是我的一片心意,谢公子请收下。”

谢既白险些平地摔倒:“这,有点太快了吧?”

定情信物?

施窈把荷包塞在他腰间,笑道:“快什么?咱们都圣旨赐婚了,再过几个月,便要成亲,与我见外什么?快收下。”

谢既白脸红到脖子根,忙抬手接住,捏了捏,里面有东西,不由浑身一僵,缓缓抬眼看施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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