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门缓缓打开,他走了进去,靠着墙壁,让自己站稳。

电梯上升到他的楼层,门再次打开,他摇摇晃晃地走出来,来到自己的门前。他摸索着钥匙,手指略显笨拙,终于找到了,插入锁孔,转动开门。门轻轻推开,一股熟悉而孤独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走进屋内,随手关上了门,身体靠在门板上,深吸了一口气。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墙上时钟的滴答声和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他脱掉鞋子,一步步走向客厅,随手打开了一盏台灯,柔和的光线驱散了一些寂寞。

环顾四周,这是他的家,一个人的家。家具摆放整齐,但没有多余的装饰,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显得有些单调。他的目光落在了沙发上,那里有遥控器,还有一台电视机静静地待在那里,在等待他的归来。

年轻人感到一阵眩晕,他揉了揉太阳穴,决定先去卫生间洗把脸。水珠从水龙头滴落,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他俯下身,用冷水拍打着脸庞,希望能让自己更加清醒。

洗完脸后,他感到稍微好受了一些。他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步履蹒跚地向卧室走去。床边的台灯散发着温暖的光,他坐在床边。

这人就是刚从酒吧回来的王休。

“刘叔,我回来了,”没人回应。

其实年龄算来应该是爷爷,他从记事起就被这个退休的老人照顾着。在王休第一次问他自己的父母时,老人就坦白地讲了他是孤儿的事。

老人姓刘,原来是本市一个中学的语文老师。他结过婚,后来爱人难产,大小都没保住,家也就没了。不知道是时间太久的缘故,还是什么,王休没见过老人对这件事有过什么悲伤,甚至没见过他去妻子坟前悼念,就连在给王休讲这件事情的时候都很平静。而在退休后,老人便收养了王休,以陪伴他度过这有些孤单的晚年。

王休小时候会幻想亲生父母,也会幻想这个没见过的女人,一定很温柔吧,就像那个整天看书写字的老头一样。

“小休啊,你不要怪你的父母丢下你啊,他们怕也是有难处的,生下一个孩子是不容易的。”老人在对他讲完身世后常常对他这样讲,确实啊,应该是没有多少人能像他那样懂得生下一个孩子的不易。

可能是这个原因吧,他不想抢占王休亲生父母辛苦得来的孩子,就没让王休改名,也没让改口,就让王休叫他刘叔。

梧桐虽立,其心已空。待发于春,实藏于冬。

后来,王休在书里读到这句话时,想起的是老人的样子,不是他在谈及爱人去世的样子,是他在读书,在写字,在普通生活的每一天的样子。不是倾盆暴雨,是雨后空气里的潮湿。

醉意又涌了上来,王休缓缓躺了下去,还没来得及脱去鞋,就沉沉睡去。

刘叔已经去世了,在王休15岁的时候。

……

酒吧门口,在安排车将王休送回家后。赵启明在犹豫是接着在这里,还是换个地方继续这夜生活,至于回家他是根本没有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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