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会客厅里,玉影等人一落座,佣人赶紧上了茶,林家的东西堪比皇宫,林家的茶堪比贡茶,只是他们都发现,所谓的“三位贵客”根本就没有要喝那茶的意思,而且,都到了客厅里了,竟然还戴着面纱,未免太失礼了,这么明显的看不上,有点让人不舒服。

坐在首座的是年纪最大辈份最高的木武芳老太太,着一身弦色衣裙,虽然90多岁的高龄,因着保养得宜,依然仪态端庄,一派雍容华贵,她品着茶,看向林悦龙,“月儿,不给太奶奶介绍一下这几位贵客么”。

大家都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满,但没人敢出声,玉影也不等林悦龙出声,摘下自己的面纱,表示了一下歉意,“让各位见笑了”,在座的各位都看过来,被她的美貌惊了一下,都惊发出一阵低呼,都在心里吸出两个字“好美”。

“这不可能”有人喊出声来。

“姑娘,请问您是……”,这是一位辛字辈的长老,辈份高大家都得敬三分。

“如你们所见,正是本人”,沅炎玉影不急不缓地说,声音空灵,像是从远处飘来的一般。

“简直胡闹”木武芳太奶奶有点不高兴了。

这张面孔,林家人是再熟悉不过了,林家每个重要节日都会为她献祭,为她做法事,为她颂经,为她祈福,她就是林家人心目中真正的神明。

那位祖宗,如果还活着,该有几千岁了,这怎么可能呢,这世上要真有长生不老术,那神宗皇帝岂会死了,当年始皇帝遍寻海外,还不照样死翘翘了。

拿瓦的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敢训斥小姐的人,就是找死。

青烟也是怒目圆瞪,目光不善地瞪着这老太婆。

“啊,活了,活了,那幅画活了”一个丫鬟惊叫了一声。

林氏的祠堂里,常年挂着他们祖先林艽的画像,而那位得道成仙的祖母,更是深入骨髓的图腾,是用来膜拜的,自然不会挂在祠堂里,族人们都深信她得道成仙了,她的画像自然是要挂在充满鲜活气息的会客厅里。

看着堂上坐着的女子,仿若是画中人走出了纸张,使原本没多少色泽的画像添了许多鲜活的色彩,活生生地站在人前,女子梳着时下少女们流行的乌云髻,头只有一只玉簪挽住头发,一圈珍珠头饰遮挡住挽发的痕迹,再没有其他多余的首饰,一身浅蓝色丝稠长裙上外罩一袭月白色的薄纱,斜襟领上淡蓝的底色上绣着朵朵白色的祥云纹,绣工绝无仅有,仿佛每一朵云都在飘飞般,柳叶眉,纤细而浓黑,眼窝略深,盛满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眼睛也是浅浅的蓝色,眼里象含着水晶亮亮闪着莹光,鼻梁高挺,双唇嫣红,粉白的脸上略带几分清冷疏离,让人不敢随意亲近。腰间系着与领子同式样的宽腰封,衬得腰肢纤细,盈盈一握。在这乍暖还寒的清明时节,衣着略显单薄,却也更显飘逸出尘。

她站在那里,恰似一道光,又似一阵风,更象是一个幻影,分明看到她在似乎她又不在,让人生出不真实感。

美人见过万万千,却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林钊佑一时也有些发愣,他在蕙城时也是见过她的,却从未认识到她竟然是这样美丽的女子。

严格来说,沅炎玉影并未和林木森育有后代,她跟林氏族人只有那么一丁点亲戚关系,历经上千年,那点血缘早就没了,可林氏族人就是认定了她是他们的祖先。

听到丫鬟的叫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她,再顺着她的目光,便注意到了墙上的画像。是啊,这画像在这大厅里挂得久了,有点熟视无睹,众人来来回回地对比,的确是一模一样,就连穿的衣服发髻头饰,都是一模一样的。

沅炎玉影看向那幅画像,她也是第一次见,但她很快就猜到,那应该是林怀松画的,眼前浮现出当年的林七公子那调皮可爱的模样,一声声亲热地唤她姐姐。

她猜测是林怀松坚信火雀的存在,他和拿瓦对视一眼,突然就明白了,当年将林七公子救回后他们未等到他醒来就离开了,应当是从那时起,林七公子坚信火雀被周五公子和梁三公子盗走了,然后才会有林家人几千年寻找火雀的事情。

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此刻看着这幅画像,一切就都想通了,是林七公子让林氏族人坚信这位祖宗得道升仙了,且一直活着,是林七公子见过了火雀幻化的过程并且坚定地要找回来。

她走到画像跟前,指尖轻轻摩梭着陈旧的绢布,真是难为他画得这般传神,竟连衣服都一模一样,是巧合还是冥冥中的天意。

“这不是真迹”她轻声道。

在座的只有几位老人知道真迹存放起来了,其他人对这画其实无感,毕竟只是个传说,一幅画像而已,一幅祖先的画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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