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一行人已行至小静山杀人垭,六月的天气本来已是相当的炎热了,但杀人垭上仍是阴风惨惨,风声摇动树枝发出不规则的怪声,再配合杀人垭的那些传说,让过路之人无不毛骨悚然,个个都觉得渗得慌,林钊佑虽然不怕,心里也发怵,原本计划是在上午可通过杀人垭的,一路被追杀,纠缠,行程就耽误到了傍晚,他也只得催促大伙儿快走,尽量赶在天黑前通过杀人垭。

事情往往不如人意,越是着急越是出错,他们这一队人马,这一路行程不知被多少人盯着,此时,骆成功正率着锦衣卫一众人埋伏在离杀人垭不远处等着他呢,在骆成功后面不远处,杨慎已经作好捡漏的准备,骆成功和指挥使是亲戚他比不过,拼本事他自认为是强过骆成功若干的,此时他只需要隔山观虎斗,在两败俱伤时,出来收拾一下残局就好了。

华氏兄弟隐藏得更深,自知哪一拨人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乖乖地躲在严密处不敢现身。看到骆成功和一众锦衣卫时,兄弟二人都兴奋起来,熬了这么久,机会终于来了。可看到不远处随时出击的杨慎时,心又悬起来了,但他们人少目标小,气质普通,不易引起注意。

兄弟二人配合默契,华立强望风,同时在情形不对时制造混乱方便华立荣逃离。华立荣负责偷盗,对于这干了成百上千次的行动,不要太过熟练,况且一直跟着踩点了这么久,对于如何打开箱子,如何拿到火雀都在脑子里演练过了许多回。

骆成功按计划和林钊佑的人交上了手,锦衣卫为了脸面,脱下飞鱼服,以黑巾蒙面,自称锦袖门,“留下火雀,保你全尸”。

“哈哈哈”林钊佑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可不得不应付,“火雀是我林家祖传之物,凭什么要交给你”。

一言不合,刀剑相向,双方人马打得正酣,谁也顾不上谁,华立荣一身黑衣劲装,黑巾蒙面,初看与以为是锦衣卫的同伙,再看又不十分象,但此时大家都没空闲管他,他佯装打斗,顺手从身边死人身上抹了几把血在脸上,头发也乱了,趁乱倒在死人堆里,然后再趁人不注意,像只猫一样缩着身子,一点一点地往后退,边退步子边将身上的衣服退去,露出是里面林家游鹰的服饰,他脚步轻捷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趁着混乱一闪身就没有踪影。

他迅速摸到目标箱子附近,负责看守的游鹰在来回的巡视,打斗得再激烈,林钊佑也没放松守护,但此时守护人员的重点明显不在这些箱笼上,他们时刻关注着打斗双方的情况,而骆成功似乎也发现了端倪,几口破箱子还死派人守着,那肯定有猫腻。

他示意锦衣卫围攻过来,华立荣身子一软,迅速窜到马车底下,一条细绳将身体裹住,绳子头牢牢地扎在车轴上,他象只壁虎一样紧紧贴在车箱底。

骆成功往这边攻过来,林钊佑及时回救,很快双将骆成功逼退得远了些,华立荣已经将车箱底完整地切割出一个碗口大小的洞来,他钻进车箱里,迅速翻找那口装着火雀的箱子。

华立强看着哥哥靠近了目标,适时放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给放了出去。原本就守得心不在焉的守卫们,忽然听到一声凄惨的喊叫,“有蛇,这里有蛇”,有人赶紧围过去抓蛇,但又很快散开,蛇对于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抓住了还可作一顿美餐,可对于普通人那主如临大敌。

林钊佑的队伍里,象征性地带了家属和伙计,为掩人耳目,假到逼真,却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一变故导使得原本躲在帐篷里不敢出来的人纷纷钻出帐篷来检查周边的草丛,华立荣将马车上的箱子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目标,然后趁着这个时间钻进了林钊佑的帐篷里,他一眼就瞄到了那口箱子,熟稔地打开,箱子里面还有小箱子,一层层打开,火雀果然安静地躺在里面,他迅速取出揣进怀里,合上箱盖,还不忘记给他复位还原,不打开来看,绝对不会发觉这箱子被人打开过。

从进入帐篷到离开,总耗时也就在几个呼吸间,他们兄弟算不得什么大盗,却是个惯偷,翻墙撬锁家常便饭,对于这一直盯着的东西,真可谓是手到擒来。

趁着人们找蛇,华立荣找了个无人的位置钻出帐篷,混在找蛇人的队伍里,至草丛深处,身子一矮,没入林子里不见了踪影。

林钊佑和骆成功的拼杀还在进行,清理帐篷的人也全部回到岗位,他们本能地检查帐篷里的一切,林钊佑此时听到有蛇的喊声,心里不安,抽身出来往帐篷里去,发现一切都原封未动,没有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心放下一半。

箱子还原样摆着,不曾被打开过,火雀自是安然无恙,他疾步上前,想要打开来看看,突然又停住了脚步,也许,正有人盯着想看看火雀放在哪只箱子里呢,今天这一切都像是个圈套,就是想套出火雀的所在,他差点就上当了。

他很庆幸自己在最后关头清醒过来,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还是不免为自己刚才的着急行为而懊恼,差点上当。

他来到账外,叮嘱看守的游鹰,“仔细守着”,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被有心人听了去,还不知会有什么后果。火雀对于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林钊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的火雀,就这样被盗窃走了。

他原本是要贴身带着的,但由于他过于谨慎,要反常道而为之,当常人以为他要贴身带着时,他偏偏要将火雀藏在箱笼里,让人捉摸不透。

他这招瞒天过海对一般人是管用的,但对于华氏兄弟这样专业级别的人物,就不好使了,他们靠的就是察颜观色为生,有生之年全是在观察人家如何藏匿宝物,精准点堪比猎狗,林钊佑这点小技俩,如何能骗得过他们呢。

华氏兄弟得手后迅速逃离,他们潜行至附近的山洞里,对于作贼的人,先规划好逃跑路线,这是本能,他们一路都在为得手后找逃生路线,这个山洞也是他们早就瞄到了的。

他们行至山洞,没想到这洞中竟然如此宽敞,而且里面生活用具一应俱全,很显然在很久以前有人在这儿生活过,近些年没人住了,因为那些东西上全都积满了灰尘,洞内到处都是蛛网。

他们顾不得那些,迫不及待地打开火雀,兄弟俩将各自的血滴到火雀上,静待其变,似乎没反应,那就再来,又往上滴血,再来,再来,火雀已完全泡在他们俩的血液中了。

似乎也没什么反应,他们感觉自己上当了,这不可能,他们可是亲眼见到林家人滴血上去火雀变化的,要么这就是个假火雀,可是他们做贼的人,见过一次的东西,是不会认错第二次的,这就是他们当时从那白衣女子身上偷来的小折扇,错不了的。

二人颇有些丧气,山洞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们也只得在洞内等待,二人正要入睡时,却听到一声鸟鸣,那火雀化作一只火鸟正在洞内盘旋。

华氏兄弟有所不知的是,只因他们并不是纯正的林氏血统,故而火雀醒来得慢了。

他们的母亲并不是真正的木家人,是木家养女,真正与林氏定婚的女儿故去了,木家人不想放弃这门婚事,故而让这位与木家毫无血缘的养女顶上。

兄弟二人惊得张大了嘴巴不敢想,身体的血液随着火雀往上涌,火雀伴着鸣叫声在洞内盘旋,最后自己停在了一个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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