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定,程秋心下不再犹豫,随手把魂骨揣兜里。

他有信心可以保管好它,因为魂骨具有一大特点,若非吸收它的魂师用魂力主动催动,其上独属于魂骨的魂力波动不会外露。

“您说到我母亲,您和她认识。”

程秋闭了闭眼,仿佛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直到一年前的事发,他从来不知道这点。

两人的口风真紧,母亲也是,对亲儿子什么都不肯说。

他现在可不是妈妈的乖宝宝,怎么都会无条件的信任她。

“我是先认识你母亲,后认识你父亲的……嗯,契机是秋水想要同程止结婚。”

“你不用这般看我,男女私情?三角恋?这些的确狡猾有趣,可怎么比得上至高的权利呢。”

“……至高权力!?王叔您没有夸张吧!”

程秋翕动着鼻翼,无声的张了张嘴,意识到这点后,又含蓄的合上了,但眸光依旧闪动,溢满无尽的吃惊,直视着王璂,希望他给个解释。

斗罗大陆上什么称的至高无上的权力?

有且仅有二者,星罗和天斗的两位皇帝陛下。

但皇权斗争,怎么会和他的母亲扯上关系。

“我并不喜欢浮夸的人,所以我自己也不会想自己是。”

王璂同样闭了闭眼,人总要有所取舍,可他实在是在黑暗中坚持了太久,面对一脸求知的程秋,所有的坚持一下子都有了松动。

宁秋水,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直截了当道:“参与天斗的皇权斗争失败,这就是你母亲的死亡原因,可那场皇权斗争,到底过分惨烈,让即便是当今位于高台的陛下,也称不上是个赢家。”

“要注意的是,上述的话只适用于你的母亲,你父亲,他只是个被无辜牵扯进来的牺牲品,到死都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程秋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是为了啃噬王璂的惊人言论,还是在挣扎着什么,声音艰涩拗口。

“无辜……您的意思是,我的母亲并不无辜是吗?”

“我并不想这么说,”王璂将火焰上的兔肉翻了一个面,同火焰接触的那面,已是油光滋滋冒泡,油水顺着兔肉褐变的表皮往下淌,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兔肉甜香,可篝火旁的两者对此却置若罔闻。

“我同秋水的认识,比你想象的,时间要长,要早。具体说来,发生在我和她武魂觉醒的时候……我和她的过往,并不是我们谈话的重点,可如若你一定要我给一个回答。那是的,她不无辜,相当多的人想要她去死。”

“你不用在意这点,不过是利益相关罢了。”王璂挤出一抹微笑,他希望程秋不要因此感到沉重,上一辈的事情,牵扯到下一辈到底不是他的信条。

“即便灾难不是她的本意,可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事情已经很久了,大部分的当事人都已不再了。很难追溯,她当时是否有选择余地,但……”

程秋觉得王璂说到这里时,眼中仿佛有动人的水光。

“恰逢其时,恰逢其事,随风起舞,引火烧身,她享受了过程中的绚丽与壮美,自然不应该去悔恨结果的牺牲与惨烈。她应该活得相当心满意足,我设身处地,也绝不会有她更优秀恣意。”

“可,童话般的开头,童话般的过程,不真实的泡沫,宛如对未来的贷款,最终还是要落于现实的结局。”

“那天真正来临的时候,追缉的杀手已经进入了壬癸城的范围,破天荒的,她和我说,她后悔了……但不是为自己后悔,也不是为程止。而是,程秋,她放心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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