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出于正义,还是非正义,只要我在我爱张蓓蓓的笔下,已经被绳之以法,我便要自觉自愿的离开那个虚拟的坐标,以防失信于人,其实我也可以把这些人不当人,因为这个群体实在小的可怜,小到我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彻底消灭我爱张蓓蓓,这个没有读者的作者。

女青年竟然是个球迷,昨晚在栀心小姐酒吧通宵观战欧洲杯,一大早我在我半床是书半床是寂寞的某一张床上,被女青年的电话吵醒,女青年的橙黄色环卫制服,就放在女青年室外的配电房里,我知道,我必须去姑孰镇最大的公共厕所,代班一天。

厕所所长,应该是这个世上最轻松的职业,至少对我如此,想让我这个文坛浪子,戴上塑胶手套去抓取小便池里的樟脑丸,门都没有。

门开了,平头,白衬衫掖进裤裆的一个人,走到我面前,散了一根宽窄香烟,一个人以为这根烟可以换取我首肯以后的一个坐凳,表面凸起的凤仙花红的塑料凳。

“谁让你坐的?”

“凳子你家的?你一个看厕所的,废话比屎还多?”

“你要说清楚,到底是我的废话,比我的屎多,还是比你的屎多?”

“大清早,遇到不顶龙,秽气!”

“烟不要了?”

一个人,我称呼一个人,可见我根本没有拿眼睛皮夹这个人的外貌,也没有拿耳朵听这个人的音色,一个人钻进一辆芝麻黑的大众朗逸,发动机没有张嘴,转向灯也没有眼波流转。

六月风从遥远的一九九二带来一阵嘤嘤哭啼,南京车站一个女贼,嘴角淌血,两个人坐在商店门口的茶水摊,咕嘟咕嘟饮茶,穿越三十二年的光影,我依然可以分辨,茶是好茶,舒城小兰花铁定没错,茶杯的头顶,顶着四四方方的厚玻璃,有多厚,初恋一样厚。两个骨髓里浸透舒城风水的骨头,在人群散去之后,抹去了女贼嘴角血,留下一张纸币。

“老板,幸运方便面,一袋。”

“一袋够吃吗?”

“够吃三天。调味包要是再大一点,够吃一个礼拜。”

“姑娘,舒城山上的小兰花,想你了。”

姑娘听不懂我诗意的规劝,姑娘有姑娘的日子,姑娘的日子,莫愁湖躺着,听不懂,紫金山站着,看不懂,中山路被法国梧桐爱着,想不懂。可是32年后的一个叫做我爱张蓓蓓的写作者,什么都懂,日子之所以叫日子,不叫月子,不叫年子,就因为太阳底下,吃素的吃素,吃肉的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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