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崎岖的碎石子路上,马蹄声铿锵,一行数十骑行进有序,俨然是一支精锐军队。

而在这军队当中,隐隐拥护这一辆普通马车。

马车内,一女子,虽不施粉黛,也称得上“绝色”。

身材小巧玲珑,穿着一袭淡青色轻薄罗衣。

那一双眼睛明如秋水,双眉微蹙,真似春寒中绽放的一枝兰花,清淡中带着几分极艳来。

虽未着华贵服饰,亦是威气逼人。

她就是如今大苍国女帝,朱雀门外杀兄弟,鸿胪寺内斩首辅,逼迫前朝皇帝退位的狠人——池瑶。

在位四年,更是一手掀起了桑淮案,贵妃案,灭了无数官员满门,甚至一怒之下斩杀三位二品大将。

没想到她竟然真敢来此,而且只带了数十名最高不过二品的精锐部队,直奔平阳县。

要知道,这些军队虽在普通人眼中乃是顶尖战力,可对于大宗师来说,徒手便可覆灭。

哪怕是一品来此,想要取下池瑶的性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陛下,您为何执意要来平阳县呢?”

在她身边,跟随多年的宫女红袖问道。

此时此刻,池瑶缓缓睁眼,颠簸前进中,惹的胸前起起伏伏。

她拿起一旁的奏章,艳唇开合:“寻访。”

“可是这里地处边境,奴婢担心陛下恐遭奸人所害。”

闻言,池瑶只是面色淡然的冷笑。

韩闲平日里和她叫苦倒没什么,普通的匪患横行,商贾不通都说的过去,寻常送些肥皂,香水之类的新奇物品,也让池瑶略感欣喜。

毕竟没有哪位女生能拒绝香水的味道。

可是,近日她派遣北莽的锦衣卫调查传讯。

盘踞青州多年的黑山寨居然被连根拔起,逃到了北莽。

要知道,那帮山匪极其狡猾,靠近边境深根多年,规模早已壮大,平阳县不过区区中等县,想要抗衡黑山寨那是绝无可能得,更别说还有北边蛮子的里应外合。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最可能的原因,韩闲此人在暗中招兵买马。

这可是要造反的现象啊!

“无需担心,朕自有分寸。”

念及至此,池瑶嘴角漏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能坐上皇位,自然也不是寻常之人,她又怎会拿自己的安危当儿戏?

这么些年,早在暗中培养了一批直属自己势力。

外界常传大苍国没有大宗师,是因为四年前哺阳战死。

但经过四年,没有明面上的大宗师出现,所以天下人理所应当的认为没有。

这也是池瑶的底气。

出行以来,此人一直跟在身边,便是北莽大宗师前来,照样能歼灭于此。

且早在出行以前,她便调遣一万精兵驻足边境,若有危险随时南下,半个时辰可抵达平阳。

此举是以自身为诱饵,一来,她想真正看看这韩闲是否有造反之意,若无,此人倒是个可用之才;这二来,北莽大宗师敢暗中前来,便可趁此机会斩杀,顺势挥军北上。

马车穆然停下,驻足在地,这一行都是亲信,跟随自己已久,不可能如此失态。

池瑶下意识想到,难道是大宗师来了?

怔然向外看去。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在这穷乡野僻的地方,居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工地,一帮壮汉吆喝着夯实道路。

而且幽幽向远边看去,平原之上竟然筑起一方石墙,其高度竟堪比京城城门。

许多青壮年正从小推车上倒下青灰色的泥土,混合着沙子,水,不停搅拌。

旁边,几个小吏拿着账本正在计数。

看着忙碌不堪的工地,池瑶只觉得怒火中烧。

这个狗官!

现在正值春耕之节,家中壮丁不去播种,反倒是韩闲逼迫跑来修建城墙。

这不是要造反是什么!

不去耕种,饿死百姓,好以此吞并粮田,再与朕哭穷拖延赋税,简直胆大包天!

出京之前,她对于韩闲本还有些好感,尤其是送那些珍奇玩意。

如今亲眼所见,池瑶恨不得立马冲到县衙内,亲手斩了这个狗官!

上次惹的她如此愤怒的人已经九族在黄泉之下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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