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王麦花梦见花木兰从画像上走了下来,要认她做母亲,她欣喜若狂,似梦非梦,后被人领去宝船接人,五朵锦花,光艳照人。“你们谁是木兰?”“我是。妈!我脸黑!”“黑黑一条汉,是妈宝贝蛋!妈喜欢你!”
“穷喜欢!”史三妹说话带钩带刺:你家有马吗?你家有牛吗?
“没有!”王麦花低下了头,看着膝头的几层补丁,叹了口气,唉,家穷啊,田里不出货啊,三四家凑钱都卖不起一头小牛啊。
史三妹:你要花将军给你家拉犁?
王麦花:我拉犁,我不要木兰拉犁!
花木兰:妈!我要拉犁,钱家没牛,我就是钱家的牛!妈!你先回家,我随后就到。
王麦花醒了美梦,再也睡不着了,点亮了灯,轻轻抚摸画像,情不自禁亲了木兰一口,英俊威武帅气十足英气非凡的花将军,跟梦里肤黑面黑的黑衣女子,判若两人,也许真的花木兰,就是这个样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人都叫我杀猪的,花木兰可是宰狼的,我给将军当妈妈,我有个将军的女儿,这是我王麦花天大的福份,木兰,你放心来,我不会让你穿补丁衣服,喝光汤粥。妈等着你!
每晚,人脚定,王麦花焚香跪拜,晚上连大门都开着,开大门,迎贵子。女人怀孕与否,与心情好坏有关。几年不生养,心理压力太大了,几次催生无果,有点心虚。如今她有盼头了,心情放松,脸上挂笑,走路生风。一个月后,她有了。花木兰的画像白天也挂了,她这个送子娘娘被钱家人供拜。婆婆在麦草烧香时,也来拜上几拜。临生足月,钱草根代妻子焚香跪拜。
王麦花生下了女儿,取名钱木兰。婆婆给孙女取名召娣,钱召娣。小木兰三岁时,母亲就给她讲花木兰的故事。为什么取名木兰,是有根有据的,妈做过美梦,小木兰是花木兰转世。这在小木栏兰的心里扎了个小根,母亲是她的第一个老师。她也学花木兰,以竹为马,柳条为鞭,疯个不停。她穿男装,留平头,风里走,太阳晒,黑得发亮,神在一双眼上,又大又圆,又明又亮。有人暗里叫她二杀猪的,小杀猪的。奶奶喊他:召娣!召娣!
小木兰:奶奶!我不要叫召娣,我叫钱木兰!
奶奶也知召娣这名字,儿媳不喜欢,也罢:好,你是钱木兰。心里想,多啥有个孙子就好了。媳妇既然开了怀,就会接二连三的生,先开花,后结果也好。
小木兰像男孩子一样泼辣。爸爸扶犁,妈妈拉犁,木兰心疼妈妈,也带了根软绊,接在妈妈绳根上,拉开小步,懂得使劲,妈妈觉得轻快多了,心疼女儿:木兰!你去一旁歇歇。
小木兰:妈,我不要歇,小孩是狗力气,越用越有。
妈妈:多啥咱们四家买得起一头小牛就好了。
小木兰:我就是我家的牛,你们把我当牛用就行了。
小木兰六岁那年夏天,钱梁两家出大事了。傍晚,梁家正屋,摆了两桌酒席,有二十人喝酒吃肉。梁家人忙着上菜,敬酒,请的不是亲戚朋友,而是特殊的三合帮的头头脑脑。梁家人大意了,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梁贵钱木兰被两个土匪绑肉蛋了。绑匪是谁?是杂七杂八两兄弟。杂七杂八为啥当土匪?穷逼的。土匪无种,灾年便生。梁家大女儿出嫁,隔天晚上请三合帮的头脑吃宴席。请了大头大脑,没请小鱼小虾。杂七杂八属无名鼠辈。杂七说:你梁家看得起大佬,瞧不起我们兄弟,吃饭事小,脸面是大。老八!我们干它一票!
杂八:行!这个老梁家有油水,我早就想干他了!他大女儿昨天出嫁,有个小儿子,四五岁,老来得子,惯的不得了,借此由头,让他出点血。走!换行头去!
老钱家左邻第三家梁家,四间大草房,砖包门,四角硬。主人梁武才,五十多岁,大女儿已嫁,小儿梁贵四岁,家境富裕,有几十亩好地,养了头牛,雇了两个伙计,开了个草纸铺。他为人处事圆滑,黑白皆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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