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回来!’
强忍着体内灵炁翻江倒海似的波动,楚怀秋对上江晨的眼睛,视线相交的瞬间,便若置身冰窟,些许不甘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唯有恐惧与绝望占据了全部思想,喘不过气来。
‘我会死……’
对方身上流露出的些许杀意,在楚怀秋看来已是遮天蔽日,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界限。
楚怀秋毫不怀疑,对方只需轻轻弹一下手指,就能掀飞自己的头盖骨,让脑浆和鲜血一起喷洒出来。
而且对方似乎也有这么做的意愿。
想到那种画面,楚怀秋脚下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但他并非常人,在此生死关头念如电转,高叫道:“堂堂惜花公子,却做出这等以大欺小之举,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说完这句话,他只觉背后汗如浆涌,凉意透骨。
这话虽然颇为巧妙,比那些只知磕头求饶的糊涂鬼要强得多,然而惜花公子喜怒无常,是生是死,就全系于他一念之间了。
江晨身着农家布衣,在楚怀秋眼里却无异于地府判官,普普通通瞄过来的一眼,都让他心惊肉跳,惶恐不已。
“你拿这种话挤兑我,觉得有用吗?”江晨开口之时,视线已从楚怀秋身上移开,环顾场中,将几人情况一一看入眼内。
楚怀秋的心情沉入谷底,咬牙道:“我乃国师张曼青仙尊门下,「圣城烟横」罗真人亲传弟子,若遭不测,国师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你可以叫张曼青来试试,只要他肯来,我也愿意向国师大人讨教讨教。”江晨将宫勇睿的伤势查看完毕,收回手掌,转身朝楚怀秋走去。
楚怀秋背衫湿透,汗水已凉,黏腻冰冷,两腿战战发颤。
随着江晨一步步走近,楚怀秋的情绪也濒临崩溃边缘。
“这不是我的错!你不能以大欺小!”他蓦然放声大吼,“姓江的,你有种就等我师父罗真人过来——”
看见江晨抬起那只象征着死亡的右掌,楚怀秋终于彻底失去了名门子弟的风度仪态,涕泪横流地跪倒下来,叩头哀叫:“你不能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别杀我……”
“真是难看!”一旁的安云袖嘀咕一句,突然想起自己与江晨初见之时,可能也是这般狼狈丑陋,不禁脸红地扭过头。
“我没说要杀你啊。”
淡淡的言语,在楚怀秋听来就如仙乐妙音一般,但没等他惊喜抬头,江晨的手掌就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刹时间,他只如遭雷电击打,遍体酥麻,同时令他无比惊恐的是,身体好像被打出了一个缺口,自己苦修多年的灵炁正从缺口涌出,往外界逸散。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楚怀秋开口,发现自己的嗓音也十分沙哑低弱,好像身上的力气也随着灵炁一起被抽空了。
“三天。”江晨放开他,转身朝宫勇睿走去,“给你三天的时间,恢复原本的功力。三天之后,还是在这里,勇睿单独向你挑战,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楚怀秋怔了怔,刚欲张嘴,一口淤血逆涌上喉,只能连连咳嗽,一时难以成言。
待他咳血数升,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只能看见江晨走远的背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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